“……權總您先等等。”柳冰冰眯着狐狸眼兒打量他，“你這話，啥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別多想。柳總，晚安。”
“別——”柳冰冰兩步走過去，一巴掌極有氣勢的拍在權少霆面前的餐桌上，另一隻手叉腰：“權總，解釋清楚。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你分明就知道慕念安對你動心，聽你那話的意思……似乎你還是故意要讓人家對你動心的。權總，你是故意讓慕念安喜歡你的麼？”
“如果我說……柳總猜的一點不假，就是如此呢？”
柳冰冰猛地拉下小臉兒，表情陰沉的能擰出血來。
“你……”
你了半天，柳冰冰也沒能你出一個下文來。
她表情似乎有些凝重，緊鎖着眉頭，不明所以的望着並肩戰鬥了許多年的權少霆。
早在權少霆臨危受命從國外趕回來接管寰宇集團以來，她就已經陪在了權少霆的身邊。就像曾經她拼盡全力的在輔佐權少恭一樣。時至今日，算算看也已經有超過四年的時間。然而今天是她第一次摸不透瞧不明權少霆的心思了。
封堯也算是一個相當瞭解權少霆的人，但封堯都多次在公開場合說了，若論瞭解權總，一定是她柳冰冰。她對此也一直相當自信。說到摸透權總的心思，她若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這種默契和了解，是在無數次的並肩戰鬥中一點點形成的。可這次，她居然也瞧不明他的心意了。
柳冰冰只覺得她不再瞭解權少霆，他們之間在慕念安出現之後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就出現了……勉強暫時先用不恰當的‘裂縫’來形容好了。這讓柳冰冰感覺難以接受。居上位者，都不喜歡改變。來自於自己無法掌控的改變。
除此之外，柳冰冰並沒有任何其他別的想法。
權少霆慢條斯理的握住柳冰冰的手腕，讓她不再單手撐着餐桌，而是站好。似笑非笑的問，“至於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麼。”
柳冰冰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生活中是這樣，工作談判中也是如此，她眉頭高挑：“我露出怎樣的表情了？權總，我們當戰友超過四年的時間，我一直認爲我們之間相當默契。你找慕念安當誘餌，不就是因爲她空白的三年時間，可以任由我們篡改書寫麼？難道不是因爲這點？”
“是，但不是全部。”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我以爲我們之間，坦誠到了極點。”
“工作中，我跟你坦誠相見，彼此毫無保留。生活中，就不需要這麼坦誠。”權少霆優雅的站起身，幫柳冰冰把滑到手肘露出整個右肩的睡衣整理好，“私生活與個人隱私，我們之間不需要報備。”
“所以慕念安現在不單單是你計劃中的誘餌。她已經成爲你私生活的一部分了麼。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
“她是的夫人，自然是我私生活的絕大部分。”權少霆在警告的時候，也是優雅無雙：“這些就不撈柳總替我費心。柳總，祝你好夢，晚安。”
柳冰冰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問：“少恭出事之後，你第一時間命令我立刻從寰宇抽身，馬不停蹄的趕去巴黎你的身邊。我問你爲什麼，少恭出事我留在寰宇，不是更能派上用場麼。你卻讓我一個字都別說，乖乖照辦，等見到我之後你會給我一個令我信服的理由。還記得在機場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你告訴我，我什麼都不必問，也不必管。我只需要好好引導你，讓你在極短的時間內學會能夠欺騙過老狐狸們眼睛的，成爲一個看似合格的寰宇主人。我傾囊相授，你認真學習。我從旁協助，成爲你最得力的助手。你寰宇你會扛在肩膀上，少恭的仇你會親手報。這是你親口對我承諾過的事情。”
柳冰冰慢慢的轉身，望着已經看不到背影的空氣，平靜的說：“可現在，你居然告訴我最重要的誘餌，不單純是工作。她已經佔據了你私生活的絕大部分。權少霆，你這是在拿我尋開心嗎？少恭的仇——”
“他不但是你愛的男人，他更是我大哥。”權少霆下一秒又出現在柳冰冰的面前，語氣還是那麼雲淡風輕，可已經沾染着幾分的怒氣；“柳冰冰，沒有人可以懷疑我要爲大哥報仇的決心，你自然也不能。”
柳冰冰寸步不讓的迎上了權少霆陰冷肆虐的目光，“可你現在的行爲，已經足夠讓我懷疑你爲少恭報仇的決心。區區一個慕念安——”
“她不是區區一個慕念安。她是的夫人。不要讓我再提醒第二遍。”
“少恭——”
“柳冰冰！”或許是意識到小餅乾還在客廳，權少霆壓低了聲音：“他對你而言，只是一個得不到的美好。但
他對我而言，是我大哥，更是我父親一樣存在的人。沒有他，寰宇的重擔和責任全部
就落在我的身上。我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是因爲有我大哥幫我承擔了所有的重擔和責任。你覺得他對你的意義，比他對我的意義更大麼？”
“那你就不該因爲一個慕念安而忘記了你大哥是怎麼死的！餅乾是怎麼失去了他的爸爸媽媽！寰宇的百年大廈差點毀於一旦，你也不該忘記。”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忘記這些了？就算我忘記了，也與慕念安無關。”權少霆冷冷的斜睨着柳冰冰，“該利用慕念安的時候，我不會手軟。可我也告訴你，她是我的夫人，容不得任何人質疑。”
柳冰冰與權少霆實視線對峙了幾秒鐘之後，她妥協似得率先收回了爭鋒相對的目光。擺了擺手，柳冰冰語氣透着疲憊，“抱歉，我逾矩了。我們事先約定好的，我幫你衝鋒陷陣，你纔是發號施令的boss。決策權在你手中，我不該質疑你。”
“沒事。”權少霆立刻迴應，“你是我親密的戰友，這些事情你過問也是應該。抱歉，我不該將你排除在外。”
“不早了，權總晚安。”
“晚安。”
柳冰冰和權少霆沒有再多看對方一眼，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權少恭，不單單是權少霆和柳冰冰兩個人心頭不能提起的一道傷疤。他更是權家，甚至是寰宇都不能被輕易提起的禁忌。
那個已經去世多年的男人，是很多人心底最痛的傷疤。哪怕只是提起他的名字，都會令人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