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衆人用這樣微妙的表情盯着看了半天，慕念安有點慌了。
她嚥了口唾沫：“那個……我又做錯什麼了嗎？不管我幹了什麼喪良心的事兒，我都誠懇的跟大家道歉，希望大家打我的時候下手可以輕一點。”
跟人沾邊的事兒，她是一件都沒幹過，所以道歉就完事兒了！
封堯：“…………”
段鶴嵐：“…………”
裴珮摁着太陽穴：“慕念安，你真的是……算了，我都懶得吐槽你了。”
慕念安又害怕又好奇的問：“所以你們爲啥這樣看着我？”
裴珮：“只是有些感慨。”
段鶴嵐：“這盤棋，權少霆從四五年前就開始佈局了。卻被你這丫頭輕描淡寫就看破了。”
封堯佩服的向她作揖：“服了，真的服了。少夫人，在您面前，權總就跟沒穿衣服似得。”
心肝脾肺腎，都被少夫人看的清清楚楚。
裴珮的表情有些複雜。
感情這玩意兒，最是不講道理，也根本沒有辦法用時間去衡量。
自己和權少霆在一起的時間再久又能如何？
說得文藝矯情點，自己和少霆在一起那麼多年，兩顆心從來就沒有靠近過。
相反，慕念安跟少霆在一起的時間那麼短，可他們兩個人的心卻貼的那麼緊。
明明自己在時間上贏了慕念安那麼多，可自己對少霆的瞭解，卻還不如慕念安的千分之一。
再給自己十年又如何？
贏不了慕念安就是贏不了。
裴珮的肩膀忽然一沉，她回頭，看到徐顧問擔心的眼神，輕輕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怎麼說呢？
難受是真的難受，愛了他那麼多年，那麼用力的愛他，現在真正失去他了，連一點點機會都沒有，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但除了難受之外，心底還有一絲絲的釋然。
這個她從來沒有抓住，卻從不死心想要用力去抓住的男人，這一刻，終於可以放下了。
是時候，該放手了。
也終於，可以放手了。
放過的，是她自己。
裴珮：“慕念安，我是要感謝你的。”
她說的沒頭沒尾，但慕念安就是聽懂了，她想笑，卻只能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裴珮一臉嫌棄：“醜死了。”
慕念安嘴一撇，二話不說伸手把裴珮抱在懷裏。
裴珮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沒掙脫開，也就認命的被她死死摟住。
裴總嘆了口氣兒，深沉極了，可那張明豔動人的臉龐，卻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她一遍輕輕拍打着慕念安的脊背，一遍無奈的問她：“該難受的人是我纔對吧，怎麼反倒成我來安慰你了？慕念安，你纔是贏家。”
慕念安：“哪裏有什麼贏家。裴總，感情裏沒有輸家和贏家，只有傷心的人。裴總，你很好，你特別好。權少霆，比權少霆更好的男人，你都值得。你不是不如我，你也不是輸給我了。你只是、只是……差了點
裴珮鼻尖兒一酸，眼淚差點就落下來了。
慕念安這個死女人，真的討厭。
她要擺出一副洋洋得意勝利者的姿態，自己心裏還好受些。可偏偏……偏偏慕念安這死女人，是以朋友的身份，心疼自己，替自己委屈，半點不沾勝利者的同情和可憐。
純粹的關心，單純的心疼。
這樣真的討厭。
自己連討厭她，都討厭不起來。這點最討厭！
慕念安眼睛紅紅的，兩隻手用力的捧着裴珮的臉頰，一字一句，認真極了：“等這些事情都結束了，你一定要去找權少霆，好好的跟他說。你要讓他明白，他沒能好好珍惜你，是他的遺憾和損失。”
裴珮又想哭又想笑：“慕念安，你是不是有病啊？就沒見過你這樣兒的。讓少霆心裏對我感到愧疚，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慕念安：“沒好處。可他得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多愛他的好女人。姐妹，這些委屈，咱不能白受！”
裴珮：“誰跟你是姐妹啊？！”
慕念安：“權少霆那狗男人，看着精明，實際上蠢着呢。到現在爲止，他都搞不清楚你在利用他往上爬的時候，有沒有愛過他，他搞不清楚的。裴珮，你得去找他，告訴他，讓他明白。”
裴珮垂下眼皮：“算了，慕念安。已經過去了，你和他好好兒的。這些事兒，沒必要讓他知道。給他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改變不了什麼，他愛的人是你。”
慕念安搖頭：“不，裴珮，你錯了。你爲了。你爲他做的這些事情，你得讓他明白。你完全可以動搖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你有這個資本和籌碼。你沒這麼做，你非但沒這麼做，你還事事以他爲先，處處幫襯他。如果沒有你，他的計劃沒有這麼順利，這些，是他權少霆欠你的。”
裴珮平靜的看着她：“是，他欠我的，能怎樣呢？他拿什麼還？我要的，他給不了。他能給的，我不需要。除了讓他心裏對我愧疚，什麼作用都沒有。”
慕念安剛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裴珮輕輕的捂住了嘴巴，她搖搖頭：“慕念安，算了。我幫他做這些，是因爲我愛他。我幫他，不求回報。我爲他做的這些事情，沒必要刻意讓他知道，也沒必要刻意對他隱瞞。”
她握住了慕念安的雙手：“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是真的心疼我，你想讓他知道我爲他做的這些事情。你覺得他心裏邊，該有一個位置留給我。不然，我就太可憐了是不是？”
慕念安：“也不是可憐……就是覺得他應該知道。有一個和我一樣愛他的女人，替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還不求回報。”
裴珮：“可是慕念安，你怎麼不考慮考慮我是怎麼想的呢？”
慕念安：“你是怎麼想的？”
裴珮：“我想替他做最後一件事，帥氣的轉身離開，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慕念安：“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裴珮：“要說不甘心，這些年我的不甘心太多了。我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被妒忌不甘這些負面情緒充斥的可憐蟲，那樣我纔是真的可悲。慕念安，你別讓我變成一個可悲又可憐的女人。”
慕念安怔了怔，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裴總就是裴總，帥氣極了！這纔是新時代獨立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