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洪子奇打電話來求情的,肯定是郭惠寧。
洪子奇以爲洪老夫人同意了,嘻嘻一笑,說:“老祖宗,惠寧跟我在一起呢……”
“你們倆馬上回大宅,我還有話要問你們。”
洪老夫人放下電話,揉了揉額角,只覺得腦袋裏一抽一抽地疼。
她就說這一次的情況怎麼這麼詭異……
應該是有人惹了麻煩還不自知吧?
她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邊等着洪子奇和郭惠寧迴轉,一邊讓人去洪氏酒店調那一天的監控錄像。
洪子奇對郭惠寧說了洪老夫人的話,郭惠寧也是心裏一喜,笑道:“那是老祖宗不生我氣了?我可以去洪氏集團吧?”
洪子奇轉着方向盤,笑着說:“等下見面再求一求老祖宗,肯定沒問題。這不都讓你回洪家了?”
郭惠寧鬆了一口氣,想到洪子奇居然沒有在這個時候跟她分手,還是頗有擔待的。
不枉自己整個青春都花在這個智商不足的男人身上。
郭惠寧勾了勾脣角,又跟洪子奇回到洪家大宅。
這一次,洪老夫人在自己的書房裏正襟危坐,等着他們倆進來。
在洪子奇和郭惠寧進來之前,洪老夫人已經拿到那一天郭惠寧跟顧念之鬧矛盾的監控視頻。
可惜這個視頻上沒有聲音,只能看見畫面。
不過就算只看見畫面,洪老夫人也看得出來,顧念之那一行人是先去的,都點了菜吃了一會兒了,郭惠寧纔派人去打招呼。
先是紅馬甲侍應生,然後是郭惠寧本人,其中還有一個看着有些眼熟的姑娘,洪老夫人覷着眼睛,戴着老花鏡看了半天,才勉強認出來好像是竇家的小女兒。
前竇首相家裏的兩個姑娘,洪老夫人曾經還是很關注的。
因爲竇家大小姐竇卿言,洪老夫人曾經還籌劃要介紹給自己的重孫洪子奇。
這倆人年紀差不多,而且洪子奇跟薛靖江混得好,薛靖江跟竇卿言也是發小。
仗着這層關係,洪老夫人想讓他們“青梅竹馬”。
不過很快竇卿言入伍,消失在帝都權貴二代的圈子裏,而郭惠寧這個時候開始跟洪子奇出雙入對,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到幾年後竇卿言再次露面,結果捲進一場巨大的風波,連竇首相本人都被連累了。
想到這些往事,再看看跟郭惠寧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竇愛言,洪老夫人搖了搖頭。
她就看不上郭惠寧那樣兒,所以一直沒有鬆口,讓她進門。
……
在書房裏等了一會兒,郭惠寧終於跟洪子奇兩人一起走了進來。
洪老夫人靠坐在椅子上,擡手說:“關門。”
洪子奇忙回手關門,笑着來到洪老夫人面前坐定。
洪老夫人不動聲色關了電腦屏幕,對郭惠寧也說:“你也坐。”
郭惠寧的笑容裏多了幾分得色。
她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笑着說:“洪老夫人,您是答應了?”
洪老夫人平靜地看着她,說:“剛纔子奇跟我說了那天的事,我現在想聽你說說那天的事。”
洪老夫人專注地聽着,一邊聽個,一邊跟自己看過的監控視頻對照,見八九不離十,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惠寧,這一次洪氏集團的無妄之災,確實是因爲你而起的。”
郭惠寧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斂去,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神情幾乎扭曲了。
“……老夫人,您說什麼話?!怎麼可能是他們?!”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握着拳頭說:“這不可能吧?您是說這些事是顧念之做的?她哪來那麼大本事?!”
“那份公開信我給您看過,也對比過,那些數據,絕對不是一個……靠着霍家權勢上位的文科生能夠拼湊出來的!”
郭惠寧斷然否認。
洪老夫人面無表情地往前湊了湊,“你還是認爲這是有內鬼?”
“肯定!”郭惠寧斬釘截鐵地回答。
“惠寧,你要知道,如果霍家這種權貴之家要整我們,不必他們親自出手,自然有無數有本事的人頂上去。”洪老夫人幾乎是憐憫地看着郭惠寧,“……難道你認爲需要霍家人親自下場跟你對撕嗎?”
“真的是她?!”郭惠寧臉色大變,猛地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這不可能!她不過是跟霍少將訂了婚,又沒有結婚,連霍家人都算不上!”
“霍家怎麼會用這麼大的人力物力爲她找回場子?!”
洪老夫人嗤笑着搖搖頭,“郭惠寧,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事?”
郭惠寧見洪老夫人一臉篤定的樣子,心裏猛地一沉,就跟一腳踏空一樣,整個人有眩暈失重的感覺。
她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說:“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怎麼這麼小心眼兒!不過是一個保留座,她就能讓我一無所有?!”
郭惠寧眼圈都紅了,“……我就活該被她欺負嗎?!”
洪老夫人見她還沒轉過彎,手指在書桌上輕叩了幾下,說:“你也知道只是爲了一個保留座,那你那個時候,爲什麼不能收斂一些?!”
“你咄咄逼人不給人面子,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欺負人家給你讓座的時候,你的心眼又很大嗎?”
“你做事的時候想到後果了嗎?!”
“……可是,那只是一個保留座而已!”郭惠寧還是很不甘心,“而且我是爲了洪氏的利益!當時投行的朋友想坐那個位置,我作爲洪氏集團的一員,幫助他們達成願望有什麼錯?!”
“放屁!”洪老夫人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幹嘛要捧着投行的這些人?!”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他們的客戶!不是他們是我們的客戶!”
“應該是他們求着我們讓他們做生意!而不是我們求着他們!”
洪老夫人雖然對上市的具體操作不是很瞭解,但她知道商場的常識,知道誰是客戶,誰是供應商。
“再說你們只是開一個午餐會,哪裏不能坐?哪裏不能開會?”
洪子奇見郭惠寧都哭了,於心不忍,忙說:“老祖宗,也不能完全怪惠寧,都是投行的那個竇愛言挑撥慫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