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這些草藥都已經處理好了。”李燁微微一笑，神態十分自然，彷彿完全沒有將之前對這人的猜測放在心上一般。
儒學恆眼神微微掃過已經分門別類放好的草藥，眼底閃過一絲微微的驚詫，卻什麼都沒說。
將一個小袋子掏了出來，裏面正是李燁需要的培元草，而且……數量還不少。
“閣下真是大方。”終是沒忍住，讚歎了一聲。
“這是你應得的。”儒學恆點點頭。
二人擦身離開，卻是各自心懷鬼胎。
“師父，那個人一下午就弄掉了這麼多呀？”兩個小藥童驚歎地看着地上的草藥，“哇，這纔不到三個時辰呢。”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呢。”儒學恆似乎是在回答藥童的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還特意提前回來了一個時辰呢……”
又是一個星期，因爲在儒學恆那裏新的發現，他幾乎全天待在房間裏煉丹，而街道之上，老頭子左等右等不見，終於忍不住的時候，李燁再次出現了。
趕緊擺好一派高人風範，沒想到李燁衝着他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從他身前路過了！
老頭：？？？
李燁卻是完全將老頭的事情忘在身後，前前後後近一個月的努力，終於煉製出一枚下等品質的培元丹！
這培元丹，就是敲開儒學恆和他之間關係的敲門磚！
儒學恆對於李燁今天的到來還是有些意外的，不過，有些事情，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二人坐在院內樹下的石桌前，童子端了上好的茶水過來。
端起茶杯，學習了《萬藥典》，他對於茶葉倒是也有些研究，尤其是，這異界特有的，能夠提升魂力的茶葉——舒魂茶。
“倒是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見到舒魂茶。”只是嗅了嗅，笑着開口，“在下卻是有口福了，能品嚐到如此新鮮的茶葉。”
“呵呵，也沒什麼，比起閣下年紀輕輕就如此見多識廣，這也不算什麼了。”儒學恆端起茶微微抿了一口，一點兒都不在意李燁連舒魂茶都能認出來。
舒魂茶，能夠提升魂力的茶葉之一，雖是之一，也是寥寥無幾了。
這茶葉，第一杯能大幅度提升一個人的魂力，還是永久性的，第二杯第三杯遞減，之後的效果就極其微弱了，甚至天天喝，也就只能其他溫養魂力的作用，卻也是十分不凡了。
舒魂茶，生長環境極其苛刻，陽光雨露溫度宜人，土壤肥沃營養充沛，缺一不可，甚至還需要魂力的灌輸，每年也只能出一茬，便是有魂力強大的人，也未必樂意隔三差五就爲一株茶葉灌輸魂力，由此可見，想要培育出舒魂茶，需要多麼強盛底蘊豐厚的家族。
而一般人，更是連這茶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若非天穹學院裏某本古籍，以及《萬藥典》中的詳細介紹，便是他也會將這個世界極少在意的茶葉這一品種忽略過去。
李燁沒說話，一口將舒魂茶飲下，一股極其舒爽之意在腦海中升騰，他能夠感覺到魂力之海彷彿下了一場沛雨甘霖，滋潤了整個魂力之海。
儒學恆微笑，示意童子給李燁斟上第二杯。
這回，李燁倒是沒有着急去喝了。
手掌一翻，一個小藥瓶便出現在掌心，輕輕放在桌子上。
“這是在下這些天的成果，倒是想和閣下探討一番。”李燁微笑着，說是探討，卻是氣定神閒，自信十足地坐在那裏。
儒學恆有幾分猜測，這應當就是培元丹了吧，如果說面前這少年，只是從第一次找上他纔開始煉製培元丹，不足一月的時間就能煉製成功，這天賦，當真是極其令人震撼了，若是在族中……倒也算是不錯的水平了。
不過，這些都是在他意料之中，若只是這樣，還不足以他暴露出那件事。
將瓶塞打開，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傳出，儒學恆原本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中的自信笑容微微一滯。
這香味，不一樣！
他自己本身也是三品煉丹師，活了這麼多年，只是培元丹，什麼品質的沒有見過，只是這個……
三品大圓滿，培元丹的入門級別，甚至還只是下等品質，放在以前，根本就不夠他看的。
只是這味道不對。
他將那顆圓潤的丹藥倒了出來，用魂力託在半空，仔細查看，若非這只是李燁給他看一看的，恐怕他當即就要直接吞下去親自試試藥效了。
三品大圓滿的下等品質，仔細想想，他之前給李燁的那些培元草，可都是一二百年的，也就將將夠煉製培元丹，似乎並沒什麼稀奇的。
“若是您不嫌棄這丹藥品質低，可以試一下藥效。”李燁笑了，另外一個丹藥瓶出現在桌子上，“我這裏還有些。”
聞言，儒學恆再也顧不得平日裏的矜持和風度，一口便將這顆往日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下等品質的丹藥吞下。
丹藥入口即化，只是他還是準確地捕捉到丹藥中散發出來的味道所蘊含的藥材。
剛開始幾種，還是沒問題的，之後到了後面。
不對！
少了幾味，還有幾位輔藥是不同的，這樣奇妙的搭配！還有培元草本身應該散發出的味道，都不對！
或者說，光是培元草本來應該散發出來的氣味，就遠遠比一般下等品質的丹藥要完整得多！
藥材在煉製過程中的消耗，決定了藥效高低，這一兩百年份的培元草，若是能發揮出六成，便是極佳，難怪呢，他說氣味不對，這培元丹看上去是下等品質，卻是無限趨近於中等品質！
按照他的經驗，這份培元丹裏的培元草，最少頁發揮出了八成的藥效！
也就是說，藥性損耗率少於兩成！
這意味着什麼？
或許李燁的這份培元丹只是下等品質，但很有可能，他只是用了尋常下等培元丹所需培元草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