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長老一脈，都陷入了恐慌。
他們的天，塌了。
“師傅。”
以陸門楓爲首的徒子徒孫們，纔有資格跪在陸清月的冰雕面前，關係更遠一些的，只能跪在洞府之外。
“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陸清月一生驕傲，若是知道她的後人這麼沒出息，怕是要氣死。”空無心不耐煩地擺擺手：
“還有你，陸門楓，你現在既然已經接任了大長老，就要繼承她的志向，將這個大長老做好，守護浮空城的安定。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樣，因爲這點小事兒，就慌了神。
陸清月本就要與我等離開浮空城，她是冰雕還是個人，對你們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誰敢挑戰你大長老的權威，你不是還有六師弟嗎？讓他給你出戰就行了，逐月劍法，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擋。
至於萬魔窟那幫老妖怪，估計已經被小月嚇破了膽子，再也不敢作亂了。”
“師祖教訓的是。”空無心一番話，說的陸門楓大感慚愧，應了一聲，就告退，去處理浮空城相應事務了。
陸門楓實力方面肯定是不如陸清月，連李天洪都有所不及，但他在處理各項雜事方面，能力確實不錯，跟現在的浮空城城主空萬成倒是互補。
空無心說的沒錯，就算他沒了陸清月這個靠山，他還有空無心和李天洪，這兩人只要活着，他的大長老就沒人敢挑釁。算是狐假虎威，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等陸門楓帶着大長老一脈的其他徒子徒孫們離開，空無心纔看向陸曉夕和顧瑀。
“我這一生，千年孤獨，能在最後的歲月，認識你們這兩個小傢伙，見證到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愛情，我也算值了。
我有一個心願，我想拍《浮空之戀》的續篇，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浮空千年》，故事的情節我已經想好了輪廓，就是無心和小雪轉世，成爲你們這樣的一對。輪廓大綱我等下就整理好，情節方面，小夕你來寫。”
“義父，我現在真的沒心情。再過段時間，好嗎？”陸曉夕下意識地伸手觸摸陸清月的冰雕，觸手冰寒刺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惜我等不及了。也罷，東西趁着我精神好，先寫好。至於是否幫我完成這個心願，你們自己決定。你們都出去吧。”空無心不耐煩地擺擺手。
“義父，我想守着我娘。”陸曉夕有點不肯走。
李天洪雖然沒說話，卻是站在陸曉夕身邊，態度堅決。
“都給我滾出去！”空無心沒來由地發火了：“算了，你們不走，我走！”
空無心隨手一劃拉，就帶着陸清月，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浮空城就這麼大，陸清月身上的玄冰寒氣又是特別明顯的標誌，躲？能躲開嗎？
李天洪和陸曉夕、顧瑀三人，只用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在陸清月的藥田深處，找到了這兩人。
“師祖，您這是要做什
麼？難道您有辦法救清月？”李天洪有些不解。
空無心做事兒，向來不愛解釋，就算奇怪，李天洪也不敢再問了。
陸曉夕也覺得自己的心境確實不夠，自從陸清月冰封，她就徹底慌了神，幾次想要開啓卜算之眼，看看陸清月的吉凶，都被空無心及時攔住。
爲了防止陸曉夕再做傻事，空無心乾脆就先將她經脈封住了，只能跟普通人一樣，不能調用任何靈力或者是妖丹的能力。
沒能力，人也就安分多了。
陸曉夕是聰明人，剛纔就覺察出空無心有些不對勁兒，像是在交代後事，現在看着空無心趕大綱，她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義父，我怎麼感覺，您像是，在交代後事？”陸曉夕忐忑地問。
“是啊，活了一大把年紀，總該放下了。這個劇本就是我最後的心願，你們倆都得給我好好演。”空無心臉上掛着笑容。
他的速度很快，大概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寫完了他想寫的大綱，具體內容他沒空寫了，交給陸曉夕去填充，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行了，我知道你們已經等不及了。李天洪，我要爲小月治療，你去給我到藥園門口守着，擅闖者殺無赦，不用留手。”
“是。”李天洪冷聲應下，立刻轉身，好像只走了一步步，人就已經到了藥園門外。
“那我們？”陸曉夕下意識地也想跟出去。
“就留在這裏，算是我這個義父，給你們最後的禮物了。也算是我賄賂你們倆，好讓你們給我好好演戲。”空無心笑了，伸手撫上陸清月冰雕的肩膀：
“這世上的事，最是公平不過，我要做的，不過是一命換一命。一千年了，我真的累了，總算可以去見小雪了。
見到她的時候，我總算可以坦然地告訴她：我沒有白死，我替你照顧了你的妹妹。”
“義父。”陸曉夕心裏難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惡的一命換一命，又是一命換一命。這天道爲什麼總是這麼殘忍。
李長安換了她的命，如今義父又要換母親的命。
兩個人對她來說都很重要，陸曉夕就算捨不得空無心，也實在是說不出讓他放棄的話。她也不想自己的母親，永遠是一座冰雕。
就算這冰雕是活的，可以聽到他們說話，可畢竟，還是冰雕。
“空導，您不是還要拍戲嗎？您要是掛了，還怎麼拍戲？”
“我這把老骨頭，可沒那麼容易死。頂多就是修爲散盡，變成一個普通人，跟普通老人家一樣，熬個幾年，總會被病痛糾纏，離開這個世界。拍一部戲的時間，應該夠了。”
空無心說罷，手上的靈氣已經開始波動，均勻地引導着陸清月身上的玄冰，有規律地波動着。
陸清月並非完全無意識，被空無心引導之後，她體內的靈力，也開始跟着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