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澆在了衆人的頭頂,將衆人炙熱無比的幻想熱情當場澆滅。
此時此刻,他們再也沒有了半點期待和興奮,有的只是濃濃的羞辱。
這感覺該怎麼說呢,就好似自己正穿着被自己用幻想織造出來的華麗衣衫盛裝出行,就在萬衆矚目爲自己歡呼雀躍的那一刻,幻想突然就破滅了,身上那原本讓自己無比心意陶醉的衣衫自然也落得一個一絲不剩。
那一刻的自己一下就徹底失去了衣服的遮掩,就這麼光着屁股清潔溜溜的站在了爲自己歡呼雀躍的衆人面前。
那會是怎樣的一種尷尬處境,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心理狀態?
不管怎樣,反正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再怎麼好的心情也經受不起如此詭異的突變,總感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和戲弄一般,心中的哀怨和怒氣開始了急速升騰。
“誰?剛纔是哪個混蛋跳出來的打擾了大家的雅興?有本事你就趕緊站出來,看老子會不會打死你!”
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終於有一個脾氣火爆的傢伙忍無可忍選擇了當場爆發。
他吱嘎嘎的攥着拳頭,紅着眼在四周掃來掃去,似乎鐵了心要把那破壞自己雅興的罪魁禍首當場揪出來,狠狠的痛扁一頓。
可是這願望終究是難以實現,難以實現的原因是因爲他那低微的完全無法成爲自己依仗的實力。
他話音未落,還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便眼睛一晃,眼前被一個砂鍋般大小的拳頭填滿。
那拳頭乍一看似乎來勢極緩,晃晃悠悠的不緊不慢,像是一點點伸過來的一樣。
就這樣的速度,別說是一個習武多年的武者,就是一個從未習練過武學頑童也能不緊不慢的輕鬆避讓,無論怎樣都可不能給人造成任何傷害。
可是就是這樣的看起來烏龜爬一般的拳速,讓那個脾氣暴躁的傢伙有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猛然感覺到了迎面而來的拳頭很不一般,似乎有着巨大的磁場一般再出拳之初,就已經將他牢牢的鎖定束縛。
此時此刻,他不僅不能發出任何有效的格擋或是還擊,就是想要極力躲避也根本就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就是瞪圓了滿含驚恐的雙眼,無盡恐慌的等待着那拳頭一點點挪動靠近,直到最後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鼻樑之上,砸了自己一個滿臉桃花,噗通一聲飛出去老遠,他這才總算是心裏踏實了一點,感覺終於從那種無盡的虛弱無力中解脫。
“太好了,我終於擺脫了那種完全任由他人擺佈的處境,總感覺那時的自己就像是被困在蛛網中小蟲子,早已經身不由己,生死早已經掌握在他人的手中,那種感覺實在太特麼操蛋了,我寧死也不願再去體驗……”
也不過只是短短的幾個眨眼間的工夫,這脾氣暴躁的男子就好像去無間地獄體驗了一圈一般,心中有了濃濃的恐懼。
生怕動彈一下就會引發那強大的攻擊者的誤解,誤以爲自己很不服氣想再次爬起來找別人算賬,那樣的話,自己到底會遭遇怎樣的悽慘經歷,最終是生是死熟難預料……
想起了被人誤解可能,而且這可能性極大,脾氣暴躁的男子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心裏有了無盡的哀怨。
“我勒個去,我特麼服氣了啊,早就被這匪夷所思的一拳給徹底打服了,我說你這樣的高人幹嘛要這麼低調的隱藏在這裏啊,還悄無聲息的隱藏了這麼久,專門跳出來和我過不去,你這樣做合適嗎?真的很沒有高人的風範……”
脾氣暴躁的男子躺在地上哆嗦個不停,明明心裏有着無盡的委屈和哀怨,卻不敢表露出分毫。
他直接強壓下內心的恐懼,縮成一圈開始了默默的等待,等待着那強大的襲擊者的後續反應。
若是那強大的襲擊者不依不饒,他準備乾脆認命得了。
並非是他一心求死不想去死裏求活拼命抗爭一下,爲自己在險境中謀取一線生機,實在是兩人實力太過懸殊。
這種差別該怎麼說呢,就好似一個成年人盯上了一隻螞蟻,無論這隻螞蟻再怎麼掙扎都不可能逃脫出成年人的視線,只需輕輕擡一擡腳隨意的踩上一腳,就能給這隻螞蟻造成難以承受的傷害。
若是那成年人再用點心,直接把踩下的腳掌再用力的碾壓幾下,那麼那隻螞蟻的命運就徹底註定,註定是必死無疑屍骨無存。
這就好比眼下這位脾氣暴躁的男子,他此時此刻的處境也差不了多少,和那隻螞蟻的處境幾乎是毫無差異。
被這麼一個強大的敵人給盯上了,無論再怎麼反抗都根本是無濟於事,索性也就認了命了,靜靜的躺在這裏任由那強大的敵人隨意處置。
除了躺在地上默默等待之外,這位脾氣暴躁的男子心中忍不住還有着另外一種熱切的期盼。
那就是期盼着這位冒出來的高人千萬別是個睚眥必報的小心眼,爲了這麼一旦芝麻綠豆的小事死揪着自己不放,非要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若是這位高人心胸開闊一點,根本就不和自己一般見識。
說的再不堪一點,哪怕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直接把自己當成一個臭屁給放了,自己一樣滿心歡喜甘心情願。
被人蔑視怎麼了,當成臭屁放掉又能怎麼着?
雖然說那樣很傷自尊,讓自己很沒臉面。
可是臉面這東西在特定的時間貌似也沒有那麼重要,至少和自己的生死相比,就會變得點都不重要。
只要能讓自己好好活着,別說是丟點臉面,就是把臉面撕下來狠狠的丟在地上踩上幾腳,貌似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先讓自己想方設法活下去,那纔是一切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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