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伯母,你們喫吧,”他一定要堅持,“等孩子出生時,我帶着恬恬去看弟弟妹妹,你和伯父伯父都照顧好自己。”
陸瑤張口還要挽留,邵允琛突然環過她的腰,低頭道:“向先生一向把孩子的事看得重,打疫苗不能耽誤,先讓他去,下次再專門請他去新家做客。”
陸瑤皺眉,眉目間都是不滿。
“邵先生說的有道理,我們下次再聚。”向東南語氣溫和,看着陸瑤的眼神也異常柔和。
離開陸家,恬恬眼裏蓄滿淚水,向東南心疼,給她擦了擦:“以後還有機會見阿姨,恬恬不哭。”
“媽……媽,要媽媽……”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一下子止不住地流。
向東南手僵了下,硬朗的下頜微動,目光沉了沉。
“恬恬想讓阿姨當媽媽?”
小孩子馬上點頭。
無奈苦笑,他何嘗不想。
“過段時間好嗎?等阿姨把寶寶生下來,我們再去找她。”
長眸中凝蓄越來越濃重的暗色。
……
龍騰的總裁辦公室,齊蘊一身紅色職業裝,幹練與優雅並存,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從上個季度的報表來看,我們有幾項較大的項目先後被豐睿搶走,他的手伸的越來越長,是故意針對你?”說着擡起頭來。
男人沒什麼情緒:“他的野心一向很大,想來南城分一杯羹,或者,還盤算着更大的計劃。”
秀眉皺起:“他怎麼把那些客戶拉走的,看起來跟我們的合作百利而無一害,怎麼會突然之間改變主意?”
“自然有更大的利益。”冷笑道。
齊蘊默了默,眨眨眼:“你給我看這個的意思是?”
“既然他給我們這份禮,我們要禮尚往來纔是,京都的那塊地也總得用上,在建好之前你先去試試水,需要的人和寫字樓我已經安排好,到那裏你也有更多的自由和空間發展。”男人沉靜的聲音不緊不慢。
是商量的語氣,可沒有商量的意思,一切都安排好了才通知她。
齊蘊攥着文件的手緊了緊,擡眸:“我可以幫助擴展那邊的業務,但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完全沒必要所有的時間都放在那裏,這邊的事剛開始着手,新的制度還沒有深入開展起來……”
男人打斷她的話,下巴微微揚起,面無波瀾:“我會找人交接,尚睿雖然在京都樹大根深,但還遠沒能力將那的資源全部喫掉,你全力去做不會需要太長時間就能看到不錯的效果。”
“可是我想留在這邊。”齊蘊臉色也變了,定定地看着他。
男人垂眸,向後靠在椅背裏,默了兩秒,再擡眸時眼睛裏帶了些冷色:“如果你有自己的職業規劃和目標跟我的計劃相沖突,可以考慮去其他的公司試試,以你的能力得到的職位不會比現在低。”
齊蘊臉色白了白,帶着驚訝和不可思議看着男人,呼吸加重了些。
他現在是要趕她離開。
是因爲那個女人嗎?甚至不惜這麼傷害她?
“你管的太多了,”男人明顯不悅,“我跟母親的事,我跟陸瑤的事,都不在你能涉足的範圍內,這是我的家事。”
指甲幾乎把手心按破,眸中帶着痛。
“爲了她你要把我從眼前趕走?我們那麼多年的情誼能讓你做到這個份上?”幾乎是帶着質問。
男人無動於衷,菲薄的脣吐出的話異常冰涼:“只是讓你自己選擇,這樣對你的發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精緻的臉龐愣怔了下,隨即無奈地苦笑:“我不需要。”
邵允琛轉頭,幽深的目光正對上她:“隨便你,這周內決定好,一週後林水找你交接。”
起身走到門邊,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
修長的背影幾秒鐘就不見了,只留下一室空曠。
精緻的淺褐色眉毛鬆開,將手中的文件扔下,站到窗邊,沒有焦距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思考者什麼。
那天晚上他們走後,邵母單獨跟她聊過,至於內容,有關於陸瑤的,不過更多的是讓她不要輕易放棄。
不用她說,堅持了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丟就丟,甚至已經當成信仰來看待,她有足夠的耐心去等。
……
陸母最近幾天都在家整理東西,在這裏雖然沒住多久,可東西並不少,跟陸父商量着哪些需要留着。
陸瑤窩在沙發裏盯着電視,目光沒有焦距,好像聽不到他們的交談。
“瑤瑤,這個枕頭還是新的,以後你生了孩子還是能用的,要不就帶着?”陸母問她。
陸瑤沒有反應,又叫了兩遍纔回頭來,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
陸母皺眉:“你這兩天心不在焉地,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你剛纔跟我說什麼?”眨眨眼睛問。
自己的女兒沒有人比陸母更瞭解,放下枕頭,坐在她身邊:“別跟我說沒事,你這點心思全寫在臉上了,又跟允琛鬧彆扭了?”
陸瑤無奈笑道:“沒有,你不要亂猜了,一個孕婦發發呆不是很正常嗎?您沒聽說過一孕傻三年?這纔算開始,以後您可別嫌棄我。”
陸母聽了,不放心地打量她一圈,半晌,嘆了口氣:“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不過你要看着孩子就要出生,你跟允琛得好好考慮什麼時候去復婚,總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在一個不完整的家裏。”
陸瑤笑容略略僵硬:“那都是形式,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陸母沉了臉,頗爲不悅:“什麼形式?沒有結婚證你的孩子就是別人口中的單親家庭,生完孩子至少得半年不能上班,你的生活就沒有保障,怎麼提供給他們保障?看清楚現實,生活並不是只有感情。”
從小到大都沒聽陸母跟她談過現實這個問題,可這段時間她已經不止說了一次。
現實就是金錢,她沒有,邵允琛有。
所以就要放下身姿去求他復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