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稱他爲常勝將軍,可他卻始終攻不下自家媳婦兒這座堡壘。
這不,看似二人敞開心扉無話不談,可轉眼的工夫他就又被關在門外了。
明知她被不好的事情煩擾着,甚至煩的要用白興言來出氣,可這個事情她偏偏就不說,偏偏就不告訴他,這豈不是要急死個人
君慕凜有點兒忍不了,“染染,你這樣會讓我睡不着覺的。咱們倆個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你一個人這樣煩着,我看了着急。” 白鶴染卻還是搖頭,“如果是我自己的事,只關係到我一個人,我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可是這件事情卻不只關係到我,還關係到許多許多人,我能做自己的主,卻不
能做人家的主。君慕凜,你別怪我,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別人的事,終究不好說。但是早晚有一天你會知曉,希望到了那時,你別連帶着對我有什麼想法。”
她頓了頓,又補了句:“如果到時真的對我有想法,也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了心理障礙,便將實情告知於我,我不是那種賭輸了就抱桌角的人,不會纏着你不放。”
這下完了,真把君慕凜給惹毛了,剛剛還好說好商量的人,瞬間就暴發出一股強大的怒氣,怒氣中還夾雜着怨氣,撲天蓋地向她席捲而來。
白鶴染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一臉謹慎,“你想幹什麼” 某人磨牙,“想揍你揍死你”他氣得呼呼直喘,雙手握成拳,紫色的眼睛都泛了紅光。“白鶴染,你個小沒良心的,我掏心挖肺地對你好,就恨不能把自己所能有的最好的全都給你。我圖什麼就圖個咱倆歡歡樂樂長長久久。你呢你說你這腦子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還賭輸了不抱桌角,你跟我擱這兒賭呢咱倆之間這場婚約
就是場賭注”
白鶴染被他問得有點兒心虛,再想想白興言幹出的那檔子事,就愈發的心虛。
心虛之餘,就想起自己所謂的賭注一說,其實是受前世觀念的影響才說出來的。 在前世,有毒雞湯總說婚姻其實就是一場賭注,誰也不知道自己選擇的這個人究竟是對是錯,兩個人其實都在賭,賭贏了,這一生就幸福美滿,賭輸了,便是半路妻
離子散。
所以她剛剛隨口就說了這麼一句出來,沒怎麼經大腦,結果惹火了這個混世魔王。
但其實在她心裏,賭肯定是賭,但賭的卻不是君慕凜這個人,而是白興言乾的這件事。 她絕不相信一件事情可以瞞天過海永遠不爲人知,任何事情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何況白興言乾的這個事還留着把柄在敵對之人的手裏,就算她把葉家人都除掉
了,宮裏依然還有一位太后,遙遠的歌布依然還有一位國君。
這些都是知情者,偏偏她現在還動不了手。
這就像是埋着無數顆定時炸彈,你不知道炸彈什麼時候就爆炸了,在還沒有能力把所有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好之前,她絕對不想主動引爆那些炸彈。 她在賭這件事情會在她和君慕凜之間造成多大的影響,她的父親睡了他父親的女人,還生下了一個兒子,卻讓他父親一直當成親生兒子養到成年。這典型的喜當爹,
典型的綠帽事件,君慕凜能一點都沒有心理障礙嗎
一旦產生了心理障礙,對她和他之間的關係,能一點都影響不到嗎
絕不可能的。 白鶴染的目光再度堅定下來,“總有那麼一天,你會明白我此時的苦衷,你也會明白我所謂的賭注,賭的究竟是什麼。”她仰頭看他,正對上那雙紫裏泛紅的眼,突然
開口相問,“君慕凜,你對一夫多妻制有什麼看法”
正在盛怒中的人突然就是一懵,這怎麼又拐彎兒了話題怎麼突然就拐到這上面來了 “白鶴染,你確定現在要同本王講一夫多妻你真就不想解釋一下所謂的賭注本王不介意你抱桌角,但卻十分介意你不纏着本王。染染,天大的事,只要你肯拽一拽
我的衣角,我都會拉住你的手,絕不放開。你爲何就不能相信我”
她鼻子有些發酸,主動把剛剛退的那半步又走了回來,然後把兩隻小爪子搭在他胸前,一下一下地扯着他的衣裳,像足了一隻撒嬌的小貓。 “我自然是信你的,就是偶爾會患得患失,偶爾會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何況我這還有一個不叫人省心的爹,我就怕他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影響到你我之間的關係。
,他做的事爲什麼要你跟着喫瓜烙你與他之間的關係,不是早在你離開京都前往洛城的那一刻起,就一拍兩散了麼”他指指白興言,“否則你也不會這樣折騰他。” 她有些動容,可還是無奈,“滅你君家全族,你保下了我,可是我的親人呢我保得下白家族人嗎那是滅九族的大罪,我憑什麼在面對天下人指責的同時,還好意思
保了這個再保那個君慕凜,我這個爹幹不起滅皇族之事,但偷雞摸狗他還是幹得的。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吧,到時候你看看,豁出去我這張臉皮,能保住白家多少人。”
她也想開了些,既然白興言滅君家滿門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想來睡他爹一個女人他也不會有太多心理障礙。可到底還有個五皇子留下呢,臉面也是要得的。
故而老話重提:“你究竟對一夫一妻制這個事怎麼看” 他心頭好生煩躁,“染染,你今晚說話總是前一句後一句,我都快跟不上你的節奏了。什麼一夫一妻這件事咱們不是討論過嗎我當然是支持與你一夫一妻的,有什
麼問題”
“那你對擁有很多妻子和孩子的人,又是怎麼看”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他糾正她,“什麼叫擁有很多妻子妻子只能有一個,是爲正妻,其它的都爲妾。”他說起這個絲毫不避諱,“我和九哥的母親也是妾,四哥的母
親也是妾,雖然身在皇家,不用這個妾字,都爲這個妃那個妃。可是我們心裏清楚,妾就是妾,不管叫得多好聽,實際都是那個意思。 很小的時候四哥就同我們說過,我們的母親都是割在母后心上的一把又一把刀子,我們這些孩子,是那些刀子割出的一滴又一滴心頭之血。妾不被正妻所喜,這是很
正常之事,誰讓她們花枝招展地分搶了人家的丈夫,誰讓她們積年累月地分享着本該人家得到的恩寵。 所以總能聽說誰家誰家的正妻虐妾,誰家誰家的正妻苛待庶出的孩子。我們雖不推崇這種苛虐的手段,但也不該發揚妾室之威,不該讓這種風氣理所應當地蔓延下去
。
四哥那時候就告誡過我和九哥,將來若遇着心怡的姑娘,便好好待人家,不要將自己的心劃分成許多瓣,那樣對誰都不公平。” 他說着這些話,擡手去捋她的頭髮,“所以我和九哥都很敬重母后,不只是因爲她是正宮主位,還因爲她在忍着心被刀割的同時,還不計前嫌地將我和九哥好好養大,
待我們如親生。這是母后的偉大,也是我與九哥之幸。”
“所以你是不喜那些後宮妃嬪的吧”她大膽在猜測着,“皇子中與你感情至深的,也就是胞兄九殿下,以及四殿下,對吧”
君慕凜點頭,再想想,又補了句:“其實五哥和七哥也不壞。”
她心裏咯噔一聲,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君慕凜不傻,如何還能看不出她今晚的情緒變化,跟老五有脫不開的關係,可他又實在猜不透這關係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他是絕不相信他們家染染會移情別戀的,眼下襬在明面上的解釋就是,白家三小姐看上君家老五了,而白鶴染不同意,因爲君家老五殺過她,她絕不讓自己的妹妹嫁
給自己的仇人。
應該是這樣的原因吧君慕凜實在想不明白,只能暫且相信這個理由。
可是這又跟那所謂的賭注有什麼關係呢
他覺得頭疼,越來越複雜了。 到是白鶴染主動緩解了這個嚴肅的氣氛,小爪子又在他心口抓了兩下,小聲說:“不講這個事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反正我記得你說過,只要我拽一拽你的衣角,你就
會牽起我的手不放開。大不了到時候我把你的手拉緊一些,臉皮也再厚一些,求求你多保幾個人。” 他實在想問她到底是什麼事,可是白鶴染封住了他的口,用的是自己的雙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