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餘風道:“有事不妨明說。”巫師只是靜靜立着,誰也不知道他在看誰。無玉“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垂首道:“師父,徒兒……愧對您多年教誨,犯下大錯!”田餘風暗自瞥了司空玫一眼,但見那姑娘強忍着淚水,眼中流露出奇怪的情緒,便問道:“有什麼說什麼,快起來。”無玉道:“弟子所犯之錯乃人倫大錯,天都不可饒恕。”
幽冥天姬笑道:“我倒樂意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姑嫏道:“紫杜鵑,你還不走麼?”巫師道:“再不走我們的合作就此取消!”幽冥天姬道:“事情你們已經食言一件了,希望第二件不要讓我失望。”姑嫏道:“這並非食言,而是我們都失策了。”幽冥天姬哼了一聲,道:“走!”
待她們三師徒走了,巫師緩緩說道:“事情,就不用我們來說了吧。”田餘風冷哼道:“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過看你們是衝着無玉來的,你們不說誰來說?”他雖如此說,但臉色還是變得有些難看了。
只聽司空嵩朗聲道:“是個男人,就自己承認做了什麼事,不要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無玉一聽,向田餘風哭道:“師父,無玉不是人,竟犯下此等人神共憤的大錯,簡直豬狗不如。”白燃道:“無玉,楚聖真何等英雄,哪會向你一樣哭哭啼啼?”無玉叫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孤兒,像你們所說,我親爹親媽早就死了,他只是抱養我,他是英雄好漢,憑什麼我也要是?”田餘風喝道:“站起來,不論任何事情,是個男子漢都要自己承擔。”
他忽的冷哼起來,道:“巫師,你們也未免太卑鄙了吧?”姑嫏眼中精光一射,道:“你說什麼?”田餘風道:“你家女兒不說話,難不成天生是個啞巴?”姑嫏回頭看去,叫道:“玫兒,你怎麼了?”司空玫一動也不動,巫師道:“嫏兒,叫他們先說。”無玉道:‘師父,徒兒,毀了小玫的清白。’說着,重重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紅了一半,將頭埋在下面,似是不敢見人了。
“什麼?”田餘風大喫一驚,顫聲道:“你……”他看司空玫淚珠一下子大顆大顆滾落下來,雖然兩人一路來看起來關係不錯,但這一幕,田餘風自然以爲她也恨無玉至極,小姑娘淚水縱流,顯然是十分傷心,不過他卻不知,司空玫只是看着無玉這個失魂落魄的傷心樣子而落淚,適才岑際點了她的穴道,現在口不能言也動不了。
“畜……”田餘風有些啞口,終於還是憤怒的說了出來:“畜生……我當初和你師孃是怎麼教導你的,如此作奸犯科的事情你如何能做……畜生……我……我一掌打死你算了。”無玉道:“師父,我對不起人家,也只能償還一命而已,無玉在世上再無親人,師父師孃恩重如山,只能來世再報了。”說吧,垂泣磕頭。
“好……今日我就自己清理門戶了!”田餘風聲色俱厲了,一手將無玉提飛了起來,右手一併,向他膻中穴擊去。司空玫見到此,心中驚慌到了極點,田餘風的武功他自然知道,這一指打在膻中,無玉有十條命也沒了,除了看着和流淚,心中不斷呼喊祈禱,也別無辦法。
這勢如風雷的一掌,是流星千靈中叫“北山孤雁”的一招,以前聽他說,無爲山北邊有雁羣,每當天冷時候,總是要往西北方向飛,但是每次總有一隻雁飛的最慢,似乎它是雁之中最老的一隻,要在後面看着有沒有掉隊的其他的大雁,這是一種關愛後代的仁慈。這一招下來,無玉便知道田餘風沒有要他命的打算,而且他眼神中猶豫之色很重,且這一掌來得也慢,掌鋒偏了自己心脈三寸,自己至多受點輕傷。
“慢!”巫師縹緲的聲音傳來。田餘風聽到,手掌立刻停止,半分不動了,掌風瞬間也消失了,無玉心想:“師父控制內力的功夫真是神奇,離開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不要荒廢,可他離開後之後我便疏於練功,以爲自己進步神速,是個學武奇才,到現在卻武功全失,實在是有愧於他,可真
是自作自受了……”司空玫見他又被,心中猶如狂濤翻涌,起起落落,實在惶恐極了。
姑嫏笑了,十分諷刺,道:“你這人可真虛僞,你這一手,究竟是要殺他,還是當我們是瞎的,要保住他?”田餘風神色一抿,嘴角露出不可察覺的笑容,道:“既然你不想要我殺他,難不成你要我徒弟做你的女婿?我聽說司空小姑娘對我這徒弟頗有情意,司空夫人要送我田某徒弟這麼大的禮物,我可沒有禮物相備。”
姑嫏道:“姓田的,我不知道你什麼來歷,不過你既然是人師父,總該有個管教不當的責任吧?”田餘風微微一笑,點頭道:“那是自然,無玉不經意間犯下大錯,年輕人可以原諒,你們既然不想他死,不如讓我做個彩頭,改日帶無玉去你司空家提親,一來,也不枉了兩個年輕人的心意,二來,我們也可以好好的解決這件事。無玉,你覺得如何?”
無玉一陣囁嚅,看向司空玫期望的眼神,心想:“小玫待我這麼好,數番救我性命,這份恩情我誓死也難以報答,不過……”但心中自卑之感和割捨不下對梁不薇舊情,讓他陷入了十分的糾結,遲遲不語。卻聽姑嫏說道:“那可真是奇怪了,他什麼身份,我女兒什麼身份?”
司空玫心道:你這個女人,我從不在意無玉是什麼身份,只盼他能永遠陪着我便好。
晉淮道:“魔神以他爲孫,無玉在楚家原名爲楚中韞,楚家子弟,難道配不上你司空家族的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