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異界新俠傳 >第一百七十四章 棄或悟?
    萬年滄桑迷茫茫,世人不知情愁長。風吹雨落隨緣去,人間哪有桃源香?

    黃偉清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便去神女堂,那守門的李嫂好生疑惑,攔住問道:“黃哥兒,今兒怎麼起這麼早?我都還才準備收拾呢。”黃偉清道:“李嫂,我有點急事要做,煩請讓我進去。”

    李嫂啐道:“這麼大個男人家,如此早進去,有什麼好事情。”黃偉清苦笑道:“李嫂,我天天來這兒,你還不知道我嗎?”李嫂笑道:“我知道你,你不就是來找範堂主嗎?好,我讓你進去。”將手讓開,道:“你可得仔細着點,莫要驚擾了其他人了。好小子,定是忍耐了一晚,憋不住了。”黃偉清面上一紅,知她是何意,但不做辯解,笑了笑走了。

    微微熹光,他又敲黃閣的大門,良久,纔有個小丫頭起來,一邊走過一邊抱怨道:“這麼大清早的誰呀?還讓不讓人安生了?”開了門,看到黃偉清,嚇了一跳,道:“喲,黃公子,你又來幹什麼?”黃偉清道:“好妹妹,讓我進去,我找你們主人。”那丫頭打了個哈欠,沒好氣的道:“找什麼找?這麼早都死在牀上了。”不過罵歸罵,還是引了他進去,道:“你腳步輕點,在客廳等着,我去通報一聲。”、

    黃偉清點頭,躡手躡腳的進去了,他來這兒也不知多少回了,到客廳坐下來,想一想怎麼跟範銀鈴說。他想跟她商議一下,如果可以,他想當衆駁回龍水軒轅的話,他不相信龍水軒轅會爲了此事與兩人翻臉。若真的不肯,大不了兩人一走了之,雖然走不走得掉是兩回事,但他真的無法去娶只有着友愛感情的女人,對於名利富貴他看得很淡,而他和範銀鈴也算是苦盡甘來,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怎可輕易放棄?當初在天頂山上,他忘不了龍水軒轅的眼神,雖然他面無表情,但一雙眼睛流露的是無盡的苦澀,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機會重來。所以,他始終相信,龍水軒轅也是一個懂得感情的人,自己的感情充滿了辛酸,卻又去橫加干涉別人的感情。雖然他知道這樣做有可能會牽涉到自己父母,而且更有可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但卻不能爲了苟全性命而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突然,他腦袋裏涌出一絲絲害怕,這兩年來,他也參與到一些其他堂的事情,深知杜烽火野心極大,手段高明狠辣,出人意料,自己的這個反抗行爲不定會帶來嚴重的後果。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逃了或者寧死不從,通海幫在天下羣豪面前落下笑柄,他可就成了通海幫的千古罪人了,到時候父母受到排擠,遭人口舌,範銀鈴又會被人怎麼看?頓時,心中愧疚感和孤寂感涌了上來,他突然想到:就算自己跟範銀鈴說了又能怎麼樣?她一個女人,又會有什麼辦法?而且她性子如此容易衝動,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來,到時候反而是自己害了她。

    “不行,我要走,我不能告訴她。”他語氣發顫的自語起來:“還是不行,她還是會知道,她會說我欺騙她的,到時候又得傷心了。”黃偉清端起桌上的殘茶,想要喝一口冷靜冷靜,仰頭一倒,苦澀入口,滿嘴撮了茶葉,他卻不吐出來,慢慢咀嚼。心道:我自從懂事起就追求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終究不過一場空,現在我連自己的命運的掌控不了,又何談去照顧銀鈴呢?說不得還會連累了她,唉,我還是認命吧,既然我愛你,就不能選擇一種要傷害你的方式。

    苦思良久,他嘆了一聲又一聲,那丫頭才匆忙跑了過來,急道:“黃公子,不好了,我在門口喊了堂主,半天都沒有動靜,進去一看,發現。”她頓了一頓,眼中帶着驚慌,道:“四堂主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黃偉清聽得這話,立馬驚醒了,道:“快去找找,一個大活人,這麼早的天,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的不見了?快去找找。”那丫頭道:“我去哪裏也找不到,只是回來時候看到門上栓了一個信封,上面說是給你的。”說着,她將一個淡黃色信封遞了過來,黃偉清連忙接過,拆開,一張薄紙條,墨跡未乾,只見上面寫道:

    我走了,或許還會回來。黃偉清,我愛上你了,我也知道你愛我。從小到大,除了伯父伯母和師父他們,只有你對我最好。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你陪了我這麼久,我很高興能有你這麼一個知己,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夠脫下包袱,真正的做我自己。我走了,你不要想念,或許我會回來,也許不會再回到這裏,你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的。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一輩子都是好人,同時,你也是我第一個男人,也可能是最後一個。水牧笛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我不敢說她比我更愛你,但至少她比我更適合你。

    再見,你要記得多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天天熬夜看書,我再也不會去給你熬藥草湯喝了。也許有機會,我會再來到這兒見你們的。請代我向神女閣的姐妹們作個告別,不能親自說,我也很遺憾。龍水幫主是個雄才大略的人物,你是個有才能的人,你成了他的女婿,日後他必然重用你,你的前程指日可待,到時候我

    再登門拜訪希望你和牧笛妹妹不要嫌棄我啊。你不要忘了我常常跟你說的,好男兒志在四方,我知道你這輩子最好的就是讀書,如果有機會,你一定得去廣學府,這是我對你的一點希冀。

    “人間幾許春秋,古今少有癡情。三年羈絆喚黃郎,再逢黃公與範姑。縱難淚千行,已有愁滿腸。相逢或作人不識,免讓烈酒空傷傷。凡人初見已鑄錯,千里南行皆爲障。天頂上,無悔受淒涼;黃閣中,思甜也匆忙。”

    “唏噓兮,百年幻境一場夢,有緣無份莫掛牽。你本大好男兒身,萬莫爲情誤終生。千里遠,萬丈長,迷亂渺渺爲道行;百轉處,千思徜,已有此女情意葬。”

    勿念。

    範銀鈴/字

    看完這一大段字,黃偉清的淚水如決堤一般,那丫頭嚇得慌了,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急忙扯出手絹給他擦淚水。黃偉清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黃公,黃公,範姑。”他淒厲的叫了兩聲,又低聲道:“你明明心思這麼細,你明明這麼瞭解我,還這麼關心我,爲什麼要離我而去?”讀這封信,雖然字裏行間只是一些希冀和勸告,但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範銀鈴那種難以割捨的感情,她也盼望着自己能夠過得好,心中也深愛着自己,但她的選擇又是如此堅決,爲了自己,選擇了離開,這是一種成全,更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念及至此,黃偉清想起剛纔自己的想法,幾乎與範銀鈴不謀而合,怔了一會兒,突然,黃偉清捶地大哭起來,將頭也一併往地上磕,咚咚作響,額頭頓時紫腫起來。口裏不住喊道:“什麼誓言,什麼心心相印,我都是滿口放狗屁,我根本就不愛他。”他用力更厲害,叫道:“骯髒貨,你明明愛着她,卻又爲了苟存於世,找些勞什子理由來爲自己開解,我,我殺了你!”頭觸地,留下血的印跡,但還是不斷磕頭,越來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