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照常。”萬事通說道,“明日我們給村長出殯,現在是盛夏,不容我們拖延,之後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上,等待官府那邊的安排,如果他們不壓迫我們,我們就回歸,如果他們壓迫我們,我們就玉石俱焚”
“爲什麼他們害死了村長,我們爲什麼還要向他們妥協”當即有人衝到他面前質疑道,“村子生你養你,就養出來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
“爲了不讓你這個蠢貨害死整個村子”萬事通把農具往地上一摔,“你想死,沒人能攔着你,但你別搭上你的老婆孩子,別搭上整個村子”
那人上前一步,勃然大怒道:“高啓正,你真把這個村子當你的所有物了不過是讀了兩年書,博得村長歡心,就真的以爲村子都是你的,可以無法無天了”
高啓正冷哼一聲,說道:“不過讀了兩年書那好,你可認得這些字”
說着,他從懷裏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
“看不懂,怎麼着”那人說道。
“沈牧,你真的是太自以爲是了。”高啓正搖着頭說道,“這是村長臨終前寫的遺書,裏面的內容是由我來擔任下一任村長。但其實這份遺書是寫給你的,只有你會反對我當村長。”
“那怎麼着俺不識字,你就算說這張紙上寫得是要讓你當皇帝,俺也不認識。”沈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不識字,你很自豪麼”高啓正冷笑道,“東村都辦有學堂,教村民們讀書識字,當初我說要辦學堂,你全力反對,現在村裏一個個大人全都是文盲,還好孩子們聰明知道學點東西,你隨便叫來一個孩子,看看他怎麼說”
“康兒”沈牧一招手,他的兒子沈康當即跑了過來,“你不會騙我,你看看這上面的字是什麼,好好看,別看錯了。”
這個沈康,就是之前和文秀有過交流的孩子王,他走到高啓正面前拿過紙張,看了一會兒,說道:“確實是村長大人的遺書,只是”
“只是什麼”沈牧瞪大眼睛,面露欣喜地說道。
“只是裏面並不是指定高叔叔爲村長,而是”
“繼續說繼續說”
“而是說,村長不能由不識字的人來擔當,只要識字,就有機會參與競選。村長由非參選人投票選出,參選人不得參與投票。”
沈牧捏緊拳頭:“那不就是欽定他當村長村子裏除了他,誰還識字”
“說的不是現在,是從今以後。”沈康說道。
“當真”沈牧問道。
“當真。”沈康說道。
沈牧眯起眼睛看着高啓正,沉默了良久,抄起農具下地去了。
而此時此刻,西村村長的家裏,一箇中年男人正閱讀着書卷。
中年男人正是謝公柳的本體。
許久沒有活絡過的筋骨再一次運動起來,竟然格外生分。他手中拿的,是樂正權之前給他的小冊子。
最後一頁原本是空白,但現在已經有了文字。第一行用中土文字寫着:“見到此行字以後去郡守府找元嫣女士,並出示此字條。”
在其下面滿滿一頁寫得都是異國文字,謝公柳是看不懂,也認不出來這是哪一國的文字。
他現在不知道樂正權這一系人涉及王儲紛爭,否則的話,他就算是死,也要逃出這片恐怖的地方。
隨後,他使用了縮地成寸的法術,離開了這裏。
謝公柳的縮地成寸和樂正權的有所不同,樂正權使用的是改進版的法術,是先將目標一塊空間和自己面前的空間交換,然後自己再踏足到面前的這片空間,接着取消法術,空間會交還回來,這樣危險程度會大大降低,也會一定程度上減少法術消耗。
和那種暴力交換空間,把自己和周圍的一片空氣轉移到目標地點的縮地法術,安全程度上有着天壤之別。
約莫過了半個月,樂正權出現在了大證最北方的要塞,這裏是大證國的北門,長城上最宏偉的建築之一。大證四方軍士中的北方軍就駐紮在這片地方,他們整日與北方的蠻族戰鬥,一次次擊退來犯的蠻族,捍衛大證的國土。
樂正權來到關口,和守城的軍人吩咐了兩句,守城人當即跑到要塞裏去,毫不猶豫。
一方面是樂正權要見自己的長官,情況緊急,另一方面是外面太冷了,能夠利用這點時間偷偷到屋子裏暖和一下,運動運動熱熱身子,一會兒站崗起來也比較不容易被凍僵。
不過即使是進了屋子,他的腳步也絲毫沒有變慢。很快,他就來到了自己長官的房間。
“咚咚咚”
“請進。”
“長官,客人求見。”
“哦什麼人。”
“他自稱樂正權。”
“快請進不我親自去迎接他”長官當即起身,從士兵身邊跑過,帶起了一陣寒風,凍得那個剛剛跑完步的士兵一哆嗦。
“媽的”士兵暗罵,“誰他奶奶的說長官的房子裏全都是暖和的,唐長官的房子裏就冷得和外面一樣。”
他不經意地一瞥,看見這個房間裏窗戶還開着,他一開門,外面的冷風夾雜着冰雪猛灌過來,於是他當即關上門,心裏不住地感嘆:“唐長官不愧是唐長官,居然打開窗子,不愧是帝都來的武科舉榜眼,非同凡響”
樂正權在外面站着,肆虐的風雪從他身上劃過,但卻在快要接近他的時候被分開了。
乍看之下,樂正權就像在風雪中屹立不動一樣,但實際上風雪根本沒有貼近他的身體。
“哐當”門被推開了,樂正權看清楚了來者的面容後,微微一笑:“唐兄,一別多日。”
“樂正兄,好久不見。”唐納川也同樣微笑道。
隨後,唐納川邀請樂正權來到自己的房屋,關上窗戶,斟上涼茶,然後取出自己珍藏的薄餅,倒了滿滿一盤子,然後端在桌子前。。
“樂正兄別來無恙,這裏沒什麼東西,我們也不能招待你什麼,只能拿這些來招待你了。”唐納川說道。
北方本來就是惡寒之地,到了禾渚郡的最北方就已經很冷了,在更北方的要塞上,夏天到了雪都不化,堪稱人類絕跡。
誰能想到更北方還生存着一羣人不,那可能已經不是人了,關於蠻族是不是人類的問題,其實很早之前就有人給出了答案:如果蠻族也是人的話,那妖怪豈不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