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今天早上,他怎麼就這麼大意,相信了宋文汐的話?
擡手按住額頭,看着窗外的異國風景陷入了沉思。
他們三個人會去哪兒呢?
之前找一家三口的時候,他就已經清楚瞭解了他們家的社會關係。
找出手機裏的通訊錄,他開始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過去。
全都是之前宋文汐以及宋家的朋友,親人,鄰居……
只要是能聯繫的上的,陸子衡全都一個不漏的打了一遍。
可是結局,全都是一樣的。
這一次,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邁克爾在第一時間裏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可是找遍了整座城市,都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
宋文汐和她的父母,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消失的無影無蹤。
坐在宋家的房子裏,所有的東西全都在,除了一些衣物和貴重物品,一切都跟原來沒什麼兩樣。
整整一天的時間,邁克爾的人接二連三的傳來消息。
沒有。
沒有。
沒有。
宋文汐和她的父母,似乎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
在掛斷之後,蘇向盈懊悔的淚如雨下:我不該打那個電話的,也不知道文汐怎麼樣了?
電話裏兒子什麼也沒說,但她有一種隱隱的擔心,以宋文汐的驕傲她肯定會做出不一樣的反應。
你放心吧,昨天晚上他們不是還在一起嗎?住在戰家,肯定是一場誤會。只要子衡解釋清楚,文汐是不會怪你的。陸家生拍拍蘇向盈的肩膀安慰道。
兩個人出了鑑定中心,坐進車子裏時,陸家生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
老爺子沒說什麼,只讓他馬上回老宅。
陸家生自然知道父親要跟自己說什麼,這段時間他也過的很委屈,也替母親委屈。
他要回去告訴父親,母親是清白的。
車子向着老宅駛去,蘇向盈心情複雜的看看着窗外,糾結於剛剛兒子的電話,她擔心的拿起手機重新打了過去,可是這一次,兒子沒有接她的電話。
文汐她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兒子不接電話,蘇向盈的心頓時就慌了。
不會的,他肯定是在跟文汐談這件事,你不用緊張。一會兒你再打一個就知道了。
車子在陸家停下來的時候,蘇向盈不甘心的又給兒子撥了過去,這一次一響就通了。
媽,文汐沒事,我這裏有點兒急事,回頭空了的時候再給您打過去。
他不想讓母親跟着擔心,再說這種事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不告訴她。
陸子衡語氣聽不出有什麼異樣,一聽說宋文汐沒事,蘇向盈的心頓時落了地:好好好,你先忙,你先忙。
他說文汐沒事。
陸家生笑了一下:你看,我就說沒事嘛。走吧。
兩個人下了車,進了老宅。
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陸老爺子一臉凝重的坐在沙發首位上,看到兩個人走進來時,他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
爸。陸家生和蘇向盈坐在了他的旁邊。
老爺子沉默了片刻,看着陸家生:家生,你跟我說句實話,這個親子鑑定你有沒有從中做過手腳。
陸家生苦笑了一下:說到底,您不是不相信這份鑑定,而是您不相信我母親。您不相信她在您出差的那段時間裏沒有出軌。爸,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您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太爲我媽不值了。當年她就應該嫁給文汐的爺爺,這樣她至少不會被懷疑。
你在胡說什麼?陸老爺子氣憤的看着兒子。
這話戳在他的心窩上,他不生氣纔怪。
呵呵,您不用發這麼大的火。其實當初您打子衡那一柺杖,說到底並不是因爲他跟文汐在一起,而是您把他當成了文汐的爺爺,您把所有的怒氣都發在了他的身上,因爲子衡和文汐在一起,讓您想到了您認爲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您纔會在那一刻對子衡下了死手。我說的對嗎?陸家生看着父親冷聲質問。
……陸老爺子沒說話,沉默的看着前方。
放在沙發扶手上蒼老的大手,卻緊緊的握住了扶手的邊緣。
爸,您覺得這是不是一場笑話?簡直可笑到極點!這些年您的心裏一定很苦吧?您知道爲什麼嗎?因爲您從來不相信我媽會真的喜歡您。陸家生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去找過宋老爺子,從他那裏打聽了一些你們當年的事。您知道他怎麼說嗎?
陸老爺子皺眉的看着他……
您肯定想不到,他告訴我,在您出差的那段日子裏,他確實去找過我母親。可是母親告訴他,她從一開始喜歡的就是您。只是後來陰差陽錯大家都以爲她喜歡的是文汐的爺爺。其實母親的心裏真正的喜歡的就是您。再後來我出生之後沒多長時間,您就覺得我不是您的親生骨肉,性格開始有些孤僻。其實我媽爲什麼生了那麼重的病?其實不是因爲別的,是因爲您對她的猜疑,讓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爸,在做這個親子鑑定之前,我也在疑惑我到底是誰的兒子?即使在他對我說了那麼多話之後,我心裏還是沒有底。因爲我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麼,也沒有經歷你們曾經經歷過的事。可是現在我很懊悔,母親這一生愛着的只有您一個人,可她卻沒有得到同等的信任和感情。即使在她去世這麼長時間之後,還一直被懷疑,即使她最親的兒子也是半信半疑。如果您覺得這份鑑定書我做了手腳,您可以再去做一份。
陸家生說完沒看父親,直接起身去了廚房,不一會便拿了一把水果刀走出來。
管家趙叔緊張的看着他:先生,您這是要幹什麼?
一邊的蘇向盈也有些緊張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爲太過憤怒而要對老爺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