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卓縮起眼眸,站起身朝那面大鏡子走去,而站在阮卓身後的沈思哲則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才強忍着
沒有尖叫出聲
很快,阮卓就來到那面怪異立在客廳的穿衣鏡前,整個人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只見鏡子的裏面,清晰映出來的,居然是自己的浴室
浴室的每個角落都清晰地從鏡子裏透出來,甚至就連他沒有扭緊的水龍頭,都仍在不緊不慢地往下滴着水。
阮卓頓時遍體發寒,他從來都想不到,自己的每一舉每一動,都生活在沈思哲的監控下
這麼說,剛纔他跟露露安在浴室裏發生的一切,都被沈思哲一絲不漏的全都看光了
怒火從阮卓腳底躥起,直達他的頭頂,氣得他猛地轉過身,想要質問身後的沈思哲。
“嘭”
隨着阮卓怒氣衝衝的轉頭,一根結實的棒球棒迎面揮來,穩穩砸中了阮卓的頭。
痛楚席捲了阮卓所有的神經,他只來得及露出愕然的表情,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他高大的身子跟着往後倒去,被手握着鋁製棒球棒的沈思哲及時扶住,這纔沒有摔倒在地。
看着已經昏厥過去的阮卓,沈思哲一臉慌亂的將他扶在沙發上,眼淚止不住的蜂擁涌出,“我終於終於能這麼近的抱着你了”
就在剛纔,沈思哲發現阮卓已經從那面通透的鏡子裏猜出了端倪,一顆心緊張的幾乎窒息。
他寧願死,也不願意看到阮卓怒目而視的樣子,更不想聽到阮卓讓他滾蛋的話語。
因此,走投無路下,他索性抓起牆邊的那根鋁製棒球棒,發狠地朝阮卓揮了過來。
這一下砸在阮卓身上,卻疼在沈思哲的心間,令他差點痛到死去。
可是這卻是他唯一的辦法,他寧願就這樣死去,也絕對不能接受被阮卓趕走的可能
他這一生都在努力卑微地靠近他,一旦被驅逐,靈魂將會墮入無邊的黑暗地獄
即便用盡手段,哪怕會失去一切,他都要搏這一次,死都要留在他的身邊
。
傑克家的別墅客廳內,雙眼哭得紅腫的阮小菊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抽取紙巾擦乾臉上的淚痕,眼神堅毅地看向身旁不遠的雷歐,“告訴我傑克被關在了哪兒,我要去把他給帶回來。”
雷歐看到阮小菊總算止住了哭聲,心裏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讓他帶阮小菊去阮卓的黑手黨基地,他卻怎樣都不敢答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小嫂子,這可不行”
阮小菊眼中的茫然被冷厲取代,一字一句重複道,“雷歐,我命令你,立即帶我去”
雷歐從來沒見過表情這樣嚴肅的阮小菊,不過仍是堅持着搖頭,“小嫂子,如果老大知道我帶你去冒險,肯定會扒了我一層皮的。”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怕他扒你一層皮了,有我在,不用擔心”阮小菊眼裏寫滿了堅定,“再怎麼說,阮卓都是我二哥,我不相信他會將槍口對準我”
就在雷歐進來之前,阮小菊都始終沉浸在自己編織出來的幻想世界中,直到傑克被俘的消息擊中她,才令她不得不振作起來面對現實。
之前的她懦弱無能,皆因爲有着傑克的保護。
如今能護佑她的那個人有難,她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雷歐仔細考慮了下,爲難地點了下頭,“好吧,可是小嫂子,你要先答應我,一旦遇到危險,你一定要第一個撤離”
阮小菊壓根沒將雷歐說的危險放在心上,而是目光堅毅地看向門外,“傑克他現在肯定被二哥關起來受刑,我們必須要快纔行”
說着,阮小菊就匆忙跑去樓上臥室,換了身爽利地休閒服,套上運動鞋走了下來。
她剛走下樓,女傭剛好抱着小布丁從外面回來。
咿咿呀呀的小布丁衝阮小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掙扎着想要讓她抱。
阮小菊接過小布丁親了下,低聲哄道,“小布丁乖,媽咪要出趟遠門,接你的爹地和哥哥回來,你在家裏要乖乖的哦。”
小布丁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阮小菊,嘴裏輕輕咿呀着,似乎在迴應阮小菊似得。
阮小菊不捨得將小布丁交給女傭,叮囑她將年幼的小布丁暫時抱去喬家,這才轉身看向雷歐,“走吧,我們出發”
雷歐無奈地撓了下頭髮,“好吧,小嫂子,你記得答應過我的,遇到危險一定會第一個撤離。”
阮小菊置若罔聞地邁步率先離開,腳步格外堅定。
她跟傑克是患難與共的夫妻,遇到危險時,怎麼會丟下他獨自逃生呢
雷歐得不到迴應,只好沒轍地衝身後的僱傭兵們揮揮手,“出發”
客廳內那些高大的僱傭兵們紛紛端起各自的重型武器,大踏步跟着雷歐走了出來。
鑑於阮小菊的堅持,雷歐很是束手無策,只好帶着她上了飛機。
等阮小菊和雷歐走上飛機後,僱傭兵們也跟着紛紛登了上去。一行人整裝待發,隨時準備着開赴米蘭。
雷歐一聲令下,駕駛艙的機師們繁忙的工作起來,緩緩發動飛機,逐漸加速的螺旋槳幾乎將周圍的草木給壓垮塌。
飛機徐徐升空,阮小菊面無表情地坐在座位上,掏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
很快,電話被接通,換來阮皓沉穩的聲音,“小菊”
“三哥,二哥已經不是我們之前的親人了。他扣留了傑克和小叮噹,我以後再也不會認他。”阮小菊冷漠地說着,臉上的表情十分冷硬,眼裏隱隱有淚花泛起。
自己的哥哥居然扣押了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她的人生,真的遭遇了最大的笑話
聽筒內的阮皓額外喫驚,“小菊你把剛纔的話說清楚,二哥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