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歌抿抿脣，“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是其實……我覺得師兄是在等機會，一個……能讓他下定決心除掉孟家的機會。”
謝嘉灃不說話了。
顯然，這種事情，他是不願意去做的。
人心是最無法預測的東西，當然他肯定，就算墨修辰將來登上帝位，成了一位最世俗的君王，他也不會對謝嘉音怎麼樣。
因爲，紅蓮空間。
這東西在音兒身上，墨修辰知道，有了這個就等於擁有了整個天下，墨修辰是絕不會捨棄謝嘉音的。
他控制不住謝嘉音，一旦謝嘉音把他弄進空間裏，那他可就得任人宰割了，管他地位多高，手裏有多少籌碼，在謝嘉音面前，都什麼都不是。
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墨修辰會對謝嘉音怎麼樣。
但爲了妹妹的幸福，他依舊不願意去動孟家，萬一將來有一天墨修辰後悔了，那麼，就只會怪他們的錯了。
見謝嘉灃不說話，聶雲歌有些失落。
不是失落謝嘉灃不同意她的觀點，而是失落她喜歡的人跟她師兄之間，存在防備。
她趴下身子，腦袋靠在謝嘉灃懷裏，“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謝嘉灃揉揉她的腦袋，“你不用想太多，我會處理的。”
聶雲歌趴在一邊，不說話。
謝嘉灃看了她一會兒，換了個姿勢，側過身，單手支着腦袋，“怎麼了？不喜歡這樣的我？”
“不是……”聶雲歌頓時反駁，“不是不喜歡你，是不喜歡……這種環境。”
謝嘉灃嘆了口氣，“我只是想保護你們，雲歌，我不是不相信你師兄，而是……很多事情，跟我們彼此信不信任沒有關係，外人就是不要管太多，懂嗎？”
聶雲歌嘟嘟嘴，“我知道了啦！聽你的還不行嘛！”
謝嘉灃一樂，捏了捏她的腮幫子，“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做，但是你說把孟詩涵嫁給墨志林的事兒，卻不是不能做哦！”
聶雲歌眼睛頓時亮了，“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師兄討厭孟家是事實，他對孟家可沒什麼感情，只是除非必要，他不會對孟家趕盡殺絕而已。”
“但是不殺他們，不代表就不能懲治他們不是嗎？如果收拾了孟家一些沒眼色的東西，留下那麼幾個還有點兒良知的，你師兄肯定樂意。”
聶雲歌小臉笑的特別燦爛！
“這就好，我就怕，你們會避諱這個避諱那個，明明就是敵人，卻還故意當做不知道。”
謝嘉灃揉揉她的腦袋，“我可不傻，只有有原則而已。”
聶雲歌仔細想了想，忽然笑了！
因爲她覺得，謝嘉灃做的確實很對，她從小在天池山長大，生活環境很簡單，但是外界不一樣，尤其還是權力頂峯，爭權奪利。
像謝嘉灃這般，有點兒原則，其實也挺好的。
“那……我看那些人不順眼，可以整他們嗎？”
“可以！”
“真的？那……你覺得師兄不會怪我？”
謝嘉灃笑了，“當然不會，你整整他們，這又不涉及性命的事情，你師兄纔不會管，其實他也很討厭這羣人，想收拾他們不是嗎？相對而言，他當然是偏向你的。”
謝嘉灃往牀上一趟，拉着聶雲歌過來，“這麼晚了還不睡，你剛纔幹嘛呢？”
“分析敵情，制定戰略計劃。”
謝嘉灃：“……”
有些好笑的道：“那你想出來什麼了？”
“就是把孟詩涵嫁給墨志林啊！多好的主意，我想了好久纔想到的。”
謝嘉灃：“……”
這小丫頭！
揉揉她的小腦袋，謝嘉灃寵溺道：“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
“等等，我現在還不困，那個……城郊那邊怎麼樣了？”
謝嘉灃道：“就是之前張大人說的那樣，沒查出什麼原因，但……絕對是人爲的。”
“誰會這麼做啊？這手法，也太……”聶雲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因爲她也覺得，這麼做，根本就沒什麼意義。
“你說這麼做了，動搖不了孟家，也動搖不了謝家，這能幹嘛啊？”
“能讓你師兄跟音兒鬧矛盾。”
聶雲歌：“……”
“就……就這個？”
“這還不夠嗎？”
聶雲歌：“……”
見她不說話，謝嘉灃道：“你師兄對音兒太好了，至少，在那些人眼裏，確實是太好了，這樣一個大權在握還專寵的王妃，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誰都鬥不過謝家，所以，只能讓你師兄自己懷疑，自己剷除謝家。”
“我師兄纔沒那麼傻！”聶雲歌連忙反駁。
謝嘉灃看着她澄澈的眼睛，頓了一會兒，忽然笑道：“是啊！你師兄纔沒那麼傻，不管別人怎麼挑撥，我都相信，他不會辜負音兒的。”
“真的？”聶雲歌的眼睛頓時亮了。
謝嘉灃點頭，“真的！”
“我認識他很多年了，這幾年他一直都喜歡音兒，你想想，就他那個身份，其實想要女人，早就要了，用得着非要做了皇帝纔要？”
“可是這麼多年他不是一直在等音兒嗎？來了江南，是大勢所趨，其實他這個人並沒有變，不管是從前我們在鄉下的時候，還是後來去了京城再然後來了錦州，你師兄跟我們之間，始終都是最初的樣子。”
聶雲歌笑的特別甜，“那就好，我以爲你真的不相信師兄了呢！”
謝嘉灃摸摸她的小腦袋，笑的很溫和，“不會，我不去動孟家，是我做人的原則，這跟你師兄沒關係，別擔心了，有我呢！睡吧！”
謝嘉灃的聲音很溫和，似乎帶着安撫人心的魔力，聶雲歌本來還有些擔心的，此刻被他安撫，終於平靜下來，靠在他懷裏睡着了。
謝嘉灃側着身，看着她靜睡的小臉，知道這丫頭是擔心他有一天會跟墨修辰鬧翻，擔心他們這一羣人，會變得彼此猜忌，彼此防備。
所以，只能這麼安慰她了，有些事情，他去承擔就好，還真沒必要讓這個小姑娘去猜想這麼多。
況且，他跟墨修辰只見，確實也不會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