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一劍傾國 >34、我們要承認,有些人就是沒有心的
    “什麼!”徐龍象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毛病,“朗臺師弟,你跟我開什麼玩笑?”

    王朗臺的笑容逐漸消失,“徐師兄,你是個將死之人,我對你實在也沒有必要隱瞞。執劍總會將取代劍庭,成爲劍州實質上的掌控者。但是常茂春拒絕加入執劍總會,甚至在我以你的命作爲條件的前提下,他仍不肯鬆口,我們無法讓一個外人來執掌執法院,你就當成一個交易吧。想一想,常茂春爲了他的權位,可是執意大義滅親,要把你處死取得初步的威信呢。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師父,我一定不會有半點內疚。”

    徐龍象神情恍惚,這數十年的記憶如同流水一樣拂過腦海。他跟他弟弟的出身不好,但從小就立志要出人頭地,於是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雙雙加入了劍神山莊。兄弟兩個的天賦都不錯,很快在莊內嶄露頭角,在一次山莊考覈中,剛巧被來辦事的常茂春碰上,常茂春不知怎麼的就是看兄弟兩個順眼,當場向鳳知年討來。兄弟兩個拜入劍庭之後,常茂春雖然不止兩個弟子,但卻獨對他兩個非常看重,經常給予珍貴的修行資源,徐龍象也沒讓他失望,最終成爲雷部副首,權位僅次於長老。

    此次他犯下彌天大錯,常茂春更是面不改色地決定站在他這一邊,此等維護之情,舉世都難以找出第二例,現在卻有人要他去刺殺,他的追逐功名利祿的塵心,頭一次出現了波動。本能認爲,這不是應該去考慮的問題,這個問題若是加以考慮,就是把自己的命跟師父的命擺在一起衡量,那是一種大不敬的畜生的行爲。

    王朗臺看着徐龍象的神色變化,大致能猜測到他的心理變化,笑着繼續說道:“現在門中上下,已有半數支持大師兄無罪論,大師兄被放出來幾乎可以說是遲早的事。想一想吧徐師兄,到那個時候,常茂春爲了鞏固他的權位,勢必要跟大師兄打好關係,大師兄又那麼器重燕離,所以他一定會通過燕離去結交大師兄,而以道庭爲首的道統發出了帖子,正要聯合起來上門興師問罪,我的人發現了他在準備着幫燕離辯白的稿紙……”

    徐龍象的眼神一變,但凡涉及到了燕離,他就會十分的失智。“你說的是真的?師父真的會爲了鞏固權位去討好燕離?”

    王朗臺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道:“徐師兄,你當然可以選擇悲壯死去,帶着你師父常茂春的罪證,畢竟他收你養你教你,你成全他也是應該的。不過,距離處刑還有一段時間,在燕離的事情定性之前,還要你在水牢裏委屈委屈。”說着就走向控制鎖鏈的機關,一副準備把徐龍象放下去的樣子。

    “等一下!”徐龍象忽然間像失去了所有力氣,眼睛空洞地說,“我答應你……除了活下來,我,我還能得到什麼?”他沒有發現,他說着這些話時,是顫抖着的。

    王朗臺嘴角露出一個詭祕的笑意,“等我坐上執法院院主之職,你就是監察使,當然,你需要先加入執劍總會,成爲一個護劍者……”

    徐龍象被放了下來,帶着到了一個雅緻的別院,兩個使女擁上來,把他帶到了一個山谷裏,他發現了一口熱泉,在天柱山,他身爲天劍峯弟子,竟是從來不知這兒有個熱泉。把身子泡進去,頓時感覺到這些日積累的陰寒以及舊傷全部離體而去,難以言喻的舒暢,讓他體內的血液全活過來。伺候他洗身的兩個嬌俏使女,只着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此刻溼漉漉地貼在嬌嫩的肌膚上,身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等誘惑。

    半個時辰後,他心滿意足地摟着吁吁伏在他懷中歇息的使女,發聲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打哪裏來的?誰讓你們來伺候我的?”

    其中一個媚眼如絲地說,“奴婢媚兒,這是我妹妹杏兒,從雁鳴山莊來,是少莊主叫我們姐妹來伺候您,說您即將要上戰場,得了滿足,就不會緊張犯錯。少莊主還說,若事兒辦成了,我姐妹兩個從此以後就是您的人,您想什麼時候享用,就什麼時候享用。”說着水下的一隻小手就輕輕握住了他的重要的部位。

    他的沉思立刻被打斷,發現想太多很無謂,這麼多年以來,他是一心撲在劍道上,雖非完全不近女色,但也少有享受,此刻心態放開,才發現這對姐妹的妙處。又是一頓荒唐之後,姐妹兩個服侍着他穿好衣服,回到別院等消息時,見姐妹兩個穿着衣服也十分誘人,招到懷中就準備繼續放縱,姐姐媚兒連忙按住他的手說,“爺,少莊主吩咐了,您將要去幹一件大事,不能耗費太多的體力。爺,等您回來了,奴婢姐妹兩個任您處置。”他只好在姐妹兩個身上過過手癮。

    王朗臺派的人很快就到了,是一個黑衣老叟。徐龍象搜腸刮肚,也沒有關於此人的記憶,但他分明覺出一種恐怖,他知道,這是神境高手特有的氣韻。

    “老朽將入土之人,名號不重要,徐公子就喚我一聲阿福即可。”

    “阿福前輩,朗臺師弟說了要我怎麼做了嗎?”

    “很簡單,徐公子只要趁着常茂春不備,把它刺入他的下丹田即可。”

    從老叟阿福手中取來一柄宛然蠍尾般的匕首,徐龍象的神色又開始複雜起來。他能看出來,這匕首一旦進入下丹田,源海就會被上面附帶的陰毒氣息毀壞殆盡。

    “徐公子不用多想,只要您的行刺成功,老朽保證他不會有多餘的力氣來反擊。”阿福說。

    反過來說,倘若行刺失敗,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徐龍象咬了咬牙,心中一狠,收了匕首大步往執法大殿去。來到執法大殿外,左右空蕩蕩沒有一個值守弟子,他知道是王朗臺事先支走的。站在殿外醞釀片刻,他忽然低頭衝了進去,“師父!師父!”他看到常茂春正伏案寫着什麼,看到他的進來,臉上表現出了許多的驚詫,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憤怒,他看着那筆跟紙,想到了王朗臺的話,頓時暗想,‘師父果然在幫燕離寫辯詞!你既然不仁,就莫怪弟子不義!’

    這樣想着時,心理負擔稍輕,在面上擺出焦急之色,“師父不好了!”

    “你怎麼出來了?誰讓你出來的?”常茂春站起來走到外面,憤怒地質問道。

    看到我出來你竟是這個反應,看來我在您老心目中已是個鋪平您權位之路的死人了!

    徐龍象目中冷光閃爍,面上卻保持着焦急之色,撲上去跪倒,抱着常茂春的一隻大腿焦急道:“師父救我,有人要殺我!”

    “有人要殺你?”常茂春皺眉往徐龍象身後看,卻什麼人也沒看到。

    徐龍象顫聲道:“是王朗臺,他讓我刺殺您,還許諾我許多好處,我假意答應,然後偷跑來準備通知您,沒想到被他發現了,他就派了個神境高手來追殺我,叫什麼阿福……”他這些話半真半假,最重要的是“阿福”兩個字,果然把常茂春的心神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