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一劍傾國 >138、或許,真實的自己是可憎的
    “四位前輩這是做什麼?”流木冰見臉色微變,她自生來懂得的第一件事,便是崑崙在三界超然的地位,如今竟有狂徒敢在此拆瓦卸牆,真真是頭一例。

    “冰見姑娘,本座不喜歡重複。抓人。”唐欣榮大手一揮,自己沒有動,另三個已同時動作。憑他幾個實力,說是動作,也不過就是擡擡眉頭罷了。先見項又山從鼻孔裏哼出兩道雷光,憑空就化成繩索,把燕離捆了個結實;跟着是梁朝元,先天之鼎顯現在頭頂,倏地移到流木冰見的頭頂上,禁錮住了她的行動;最後是朱融,對燕離發出一聲怨恨的冷笑來,不見作勢,圍繞他的元神之力,就變成一個拳頭,擊打在燕離的腹部。

    燕離纔剛剛受到調理的身體遭到強烈重擊,又因爲雷電繩索的牽扯,在原地由站立生生變爲趴倒,口鼻都溢出在冰白地面上顯得極端刺目的暗紅魔血來。他猛地擡起頭,眼睛裏全是無可抑制的殺意,向朱融激射過去。

    “以老欺小,竟也不羞?”流木冰見生生掙脫了禁錮,移到燕離身前,擋住了這道目光。

    朱融一怔,曲起的手指收了回來,冷笑不止地說:“冰見姑娘,你正在袒護的,很可能是一個不知殺了多少修行者的魔族,這不是蘇掌教希望看到的情景。”

    “這也不是劍庭希望看到的情景!”流木冰見滿面寒霜。

    彷彿被刺到痛處,朱融的臉立時刷漆般變白,神色一沉,毫不客氣地訓斥道:“黃毛小丫頭,你懂個什麼是非黑白?被個魔族幾句花言巧語,就哄騙得分不清東南,辯不得西北,如此忤逆,難爲崑崙法門特性,竟在你身上失效,原來愛上了別一個男人……”

    “朱融!”流木冰見的心驟然一痛,在先天之鼎的壓制下,竟是生生凝出冰劍,猛刺過去。但在半途,冰劍又生生止住,就好像擰乾牀單那樣,將洶涌的情緒給擰碎收縮,封在了心底深處。

    “冰見姑娘,朱長老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項又山瞪着朱融,眼中滿是責怪。崑崙法門特性,在三界本就是個公開的祕密,但也就是私底下嚼一嚼舌根,沒有誰會當面講出來。朱融的行爲,很可能造成兩大道統的交惡。

    朱融也感覺到了不妥,但心下仍是不以爲然,暗哼一聲,冷着臉不說話。

    流木冰見深吸了口氣,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微笑:“無妨。那麼,就四位前輩抓捕燕兄一事,晚輩想聽個究竟。”雖然微笑着,但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

    唐欣榮板着臉道:“有人密報,此子體內流淌魔血,可見從煉獄陣開始,他就是血衣樓幫兇。此次正魔大戰,血衣樓故意放他,讓你們獲救的對他感恩戴德,唯一識破真相的梁長老,也被他做主拋棄。還有什麼可講?”

    “燕兄體內或許流淌魔血,不必小題大做。”流木冰見道。

    “不必?”唐欣榮道。

    “不必。”流木冰見道。

    “這是崑崙的態度?”唐欣榮道。

    “晚輩即崑崙。”流木冰見道。

    “不妥。”唐欣榮道。

    “哪裏不妥?”流木冰見道。

    “神劍仙另有其人。”唐欣榮道。

    流木冰見道:“既如此,不如把真正的臥底叫來當場對質。”

    “哦?”唐欣榮道。

    “五行院冠曉龍。”流木冰見道。

    “胡說八道!”朱融臉色又是一變,因爲冠曉龍是他從俗世中挑選出來的,也仔細調查過家世,往上五代都是清白之家,跟魔界毫無關聯,其資質着實不差,預備蕩魔大會之後收爲關門弟子。

    “叫來對質怕什麼,讓人心服口服。”唐欣榮掃了朱融一眼,後者皺了皺眉,默默點了點頭。

    很快,冠曉龍就被叫到現場。

    不止冠曉龍,被安排在別苑休養的人都趕了過來,一個個在驚疑過後,漸漸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諸位,此刻不該說幾句話?”流木冰見掃視周圍人,但見個個眼神躲避,幾個遲疑的,也在片刻之後,選擇了緘默。雖然早有預料,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失望。她又望向文子卿,發現後者也是選擇緘默的人之一,只是他的緘默似乎別有緣故,他望向梁朝元時,總是帶着愧疚之色。

    “燕離絕不是臥底!”魏舒十分堅定地站了出來。

    “我同意!”

    蕭破軍冷冷地說。

    “師弟你閉嘴!”

    “我也不是啊,憑什麼說我?”冠曉龍憤憤的、不安地小聲說道。只是眼睛深處,分明暗藏一絲詭笑。

    人羣中,姬紙鳶靜靜站立,神色毫無波動。

    “放血!”唐欣榮不由分說,揮出兩道氣勁,精準割破燕離與冠曉龍的手腕。

    “啊!”結果讓圍觀衆人大喫一驚。只見冠曉龍齜牙咧嘴地抽氣,因爲被唐欣榮的氣勁侵入體內,抵禦得十分辛苦,但手腕處汩汩流淌的,赫然是鮮紅色的血液;反觀趴在地上的燕離,手腕割破|處慢慢滲出來的,果然是暗紅的魔血。

    “大夥看到了,我可是人族!”冠曉龍愈加憤憤不平。

    “哼!”朱融立即伸手,止了冠曉龍的血,同時驅除了他體內唐欣榮的氣勁。冠曉龍感恩戴德地行大禮道:“多謝朱長老,多虧了您,纔沒讓賊人將弟子污衊。”

    朱融眼神稍顯溫柔,說道:“不是說了嗎,撐過蕩魔大會,我便收你爲徒,還叫我朱長老?”冠曉龍狂喜,當場跪地拜道:“徒兒拜見師尊!”

    “走了!”唐欣榮不多說一個字,話音方落,便化光消失在天際。“拖住魏舒。”朱融向冠曉龍傳音了一句,提了燕離,緊隨而去。項又山不發一語,也自去了。“你等過兩日也各回門派,師長自有安排。”梁朝元深深地望了一眼文子卿,亦同化光而去。他們每個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場內根本沒有人留得住,直到燕離被帶走,他們纔回過神來,看着地上兩灘血跡,發出連自己也說不出意義的嘆息。

    或許,真實的自己是可憎的。

    “原來我們的得救,竟然是一場陰謀。”自己是可憎的的事實,有些人很久前就明白,並且滿不在乎,“冠兄,四位前輩爲何將那臥底帶去雷霆山?”

    冠曉龍冷冷一笑,說道:“還有什麼?當然是殺雞儆猴,用雙九極刑,殺一殺魔界的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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