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的朝着嶽松齡的屍體邊走去。
方文生等崑崙弟子見到,急忙擋在了前面。
“這位前輩,如今人已經死了,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慕容阡站在了石中玉的面前。
石中玉擡頭看了慕容阡一眼,笑了笑,說道“不錯,我何必去和一個死人去計較什麼呢”
景休一揮手,幾個黑衣人便上前,準備將嶽松齡的屍體拖走。
彭松雲卻一把推開了那上前的黑衣人,黑衣人見狀,立即拔出了手中的刀。
“住手”
景休叫住了那個黑衣人,“你們退下吧,畢竟嶽前輩曾經也算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風雲人物,我今天給他老人家一個面子,不和崑崙劍派的人計較,不過,如今這比試已經到了現在,場地也已經被毀了,看來這比試已經不能再進行下去了”
他揮了揮衣袖,下臺離去。
看着景休和石中玉的離開,這場地上只剩下一衆武林人物還有那些景休的手下黑衣人。
慕容阡朝着嶽松齡的屍體那裏走去,方文生等人本想阻攔,卻被彭松雲叫住了,“你們退下”
方文生也就只好讓開。
慕容阡走了過去,嶽松齡此時已經沒有了氣息,渾身已經涼透了,他的眼睛在彭松雲的安撫下閉上了。
一個人就這麼的死了。
想這嶽松齡生前在江湖中的名望,然而死去卻又顯得如此的孤寂,也許人生就是如此,大起大落,縱然是一方豪傑,最終也躲不過死亡的結局。
最後或許連一抔黃土都沒有。
“彭前輩,請節哀”
慕容阡說道,其實現在這裏最痛苦的人或許就是彭松雲,和其他的人不同,他們同處於一個門派,而又和方文生等後輩不同,他們一起長大,一起學武,這其中所意味的或許就是難得的兄弟情誼。而且對於已經蒼老的彭松雲來說,活着的最大動力就是門派的復興,他和他的師兄,也就是何所道,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嶽松齡的身上,然而如今嶽松齡病逝,一切的希望完全的破滅,雙重的打擊,讓本已經蒼老的彭松雲,更加的蒼老。
那是萬念俱灰的一種感覺。
他沒有往日的那種意氣風發的風範,現如今卻已經如同風燭殘年的老者,呆呆的坐在地上,在他的面前,似乎不是現如今的嶽松齡,而是當初那個志得意滿的嶽松齡。
他沒有顯得有多麼的悲傷,只是用手輕輕的將嶽松齡衣服上的褶皺一點點的抹平,將嶽松齡嘴角的血漬擦乾,人已經死了,還應該死的體面一些。
“師叔”
方文生叫道。
但彭松雲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只是將嶽松齡最後的信件和祕籍握在手裏,顫顫巍巍的舉起來,“文生,把這兩件東西收好,等到回到崑崙的時候交給你的師父,讓他看到你嶽師叔最後留下來的東西”
方文生接過來,取來一塊兒布,小心翼翼的包好,然後放在自己的懷中。
彭松雲緩緩的站了起來,方文生等其他的弟子想要扶住他,卻被彭松雲一把推開了。
“我還沒有老到這個地步,都給我讓開”
方文生等人急忙讓開。
彭松雲站起來之後,看了地上的嶽松齡一眼,“師弟,你已經離開崑崙這麼久了,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原本屬於你的那個院子至今還爲你保留着,就等你回去呢,我還窖藏了一罈好久,好些年了,我都忍住沒有拿出來喝,就連掌門師兄,也是沒有這個機會,現在我們一起回去,叫上掌門,一起喝這壇酒吧”
他說着,俯下身,試圖將嶽松齡的屍體從地上抱起來,其他崑崙的弟子想要幫忙,卻還是被彭松雲推開了。“你們閃一邊去,這是我們上一代的事情,和你們這些小輩兒沒有什麼關係。”
韓苓玉在一旁看着,畢竟是女人,眼角流出淚來,她在崑崙上最爲得寵,無論是師兄弟還是師父師叔,都十分疼愛她,她有些驚慌,今天的師叔看着和平日裏並不一樣。
他看了一眼韓苓玉,說道:“小妮子,你哭個什麼,我們找了你師叔這麼多年,終於讓我們找到了,並可以把他帶回去了,這本來就是一個高興的事情,要笑纔對”
韓苓玉此時哪裏還能笑得出來。
“前輩”
慕容阡說道。
但彭松雲似乎知道慕容阡想要說些什麼,他對着慕容阡說道:“慕容公子,沒什麼,人生來就是在等死,反正最後都是死,哪一天死,怎麼死根本就沒有關係。”
他搖搖晃晃得走着。
“死一點都沒什麼,最重要得就是落葉歸根,從哪裏來的就要回到哪裏去”
他一步一步,艱難得向前走着。
黑衣人出現,攔住了他。
“讓開”
彭松雲大怒一聲。
“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裏”
黑衣人說道。
“你給我滾開”
彭松雲罵道。
那黑衣人拔出身上得刀,架在了彭松雲得脖子上,“請你回去”
彭松雲冷笑了一聲,“你以爲我會怕你嗎”
方文生見事情有些不妙,便急忙往這邊趕來,“不要”
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彭松雲得脖子已經往那黑衣人得刀上一蹭,那黑衣人往回收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刀劃破了彭松雲的咽喉,鮮血噴涌而出,他的身體一點點的失去了力氣,和嶽松齡的屍體一起倒在了地上。
方文生等人見到,全部都跪倒在地上,大聲的哀嚎着。
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或許就是真正的兄弟吧。
從此,崑崙劍派失去了兩位前輩。
無心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裏五味雜陳。
然而事情似乎並沒有因爲兩人的死亡而終結,這僅僅是一個開端而已。
到現在,也沒有人清楚景休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情究竟是爲了什麼,爲了得到什麼,難道就只是爲了以殺人爲樂趣,還是意圖江湖,這兩個目的根本就不值得他費如此大的周章,那麼他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爲了得到某個東西,而這個東西十分的重要。
羣雄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那東西究竟在誰的身上。
“看來,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這麼簡單”
景休說道。
石中玉一言不發的坐着。
“那東西並不在沈琉璃的身上,又似乎也不在沈荃那裏,就只剩下一個可能,就是和沈琉璃一起的那個人身上,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把所有人帶走或者殺掉他們”
景休露出了惡狠狠的表情。
石中玉起身,“想要讓這些人聽從擺佈,並沒有那麼容易,或許只有全部殺死纔可以免除後患”
風,吹着。
方文生等崑崙弟子走到了兩位師叔的面前,開始整理他們的衣容,他們此刻的心情最爲痛苦,憤怒與悲傷交融,他們擡頭,看着那一羣黑衣人,一個個緊握着拳頭,咬着牙。
慕容阡卻走到方文生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方文生的肩膀,“節哀順變,斯人已逝,你等還要多家珍重”
他話中的意思就是勸阻這些已經憤怒到極點的崑崙弟子。
他們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慕容阡的話無疑給他們一個清醒的一擊。
方文生咬着牙,默默的點了點頭,看着地上的兩個師叔,他終於保證了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