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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3偷龍轉鳳

    離歌飛了一道符貼在了門上,阻止了女人偷聽。

    女孩有些緊張,來到這個慈堂之後,她沒試過單獨面對這些所謂的貴人,她們也不會單獨與她說話。

    離歌沒有坐下來,這牀很小,沒有位置讓她坐,她也不想增加對女孩的壓迫感。

    “你叫丫子?”離歌問道。

    女孩躲避着離歌的眼神,用沙啞的聲音道:“燕子。”

    “燕子,很好聽,但是爲什麼她們叫你丫子?”離歌微笑着問。

    女孩慢慢地看着離歌,眼神還是有些緊張,“我叫燕子。”

    燕子,丫子,說的人或許是說燕子,但是聽的人沒認真聽,便以爲是丫子。

    “你家人呢?”離歌問道。

    女孩沉默了一會,說:“死了。”

    她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顫,同時離歌聽得出這兩個字說得十分勉強。

    似乎,她不想這樣說。

    所以,離歌皺起了眉頭,“撒謊。”

    女孩怔了怔,擡起眼睛看着離歌。

    “孩子不可撒謊,寧國侯夫人已經跟我說過了,你並非父母雙亡。”離歌故作沉了沉臉道。

    女孩緊張地攥着被子,“我……是她們教我說的。”

    離歌鬆了一口氣,“如此說來,你父母真的還在?”

    “爹孃沒銀子給我看病了,夫人說能治我,爹孃便讓我跟夫人走了。”女孩聲音有些哽咽。

    “那夫人給你請過幾個大夫啊?”離歌問道。

    “一個。”

    “一直吃藥嗎?”

    “沒有,有人來的時候就喫。”

    “有人來?什麼人來?”

    女孩看着她,“像你這樣的人,來了之後會給夫人銀子,說夫人好心。”

    離歌點頭,明白了,這京中總要許多有錢人願意做點好心積德,寧國侯夫人藉此斂財。

    難怪隨隨便便給出一千兩黃金都不心疼。

    如果是這個情況,她就斷不可能給七彩靈芝燕子。

    “燕子……”

    燕子打斷了她的話,“夫人說,我只能叫丫子。”

    “爲什麼啊?”離歌詫異地問,原先還以爲寧國侯夫人聽錯了她的名字,才叫她丫子的。

    可寧國侯夫人若這樣吩咐過,那是她早知道這女孩叫燕子而不是丫子。

    “夫人說燕子不好聽,叫丫子好聽一點。”

    燕子不好聽?

    燕子怎麼也比丫子好聽吧?腳丫子哪裏好聽了?

    離歌明白了,不是燕子不好聽,是燕字不好聽,她不想聽到燕這個字。

    離歌幾乎已經能肯定,寧國侯夫人就是借運而生的人。

    但是,爲了做最後的確定,她收了門口的符咒,然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燕子,道:“這盒子裏裝着藥,可治你的病,你拿着,回頭叫人給你熬,知道嗎?”

    燕子伸出雞爪般瘦小的手,把盒子抱在懷中,眼底慢慢生出了一縷希望來,“真的能治我的病嗎?”

    “當然可以。”離歌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走了。”

    離歌轉身,打開門,那女人就在門外,而且剛好轉了個身,見門打開了,她回頭來笑着道:“說完了?”

    “嗯,我走了!”

    這一次,女人沒有攔住離歌,而是飛快地進了屋中。

    離歌出了四合院門口就藏了起來,等了一會兒,果真見那女人走出來,她揹着一個包袱,裏頭應該是藏着那盒子。

    離歌看到她上了一輛馬車,她伸手一揚,一道竊聽符從被風掀起的簾子縫鑽了進去,再鑽入女人的領子。

    她給女孩的盒子,裏頭只有一根普通的人蔘。

    但是,那盒子除了寧國侯夫人之位,誰都打不開。

    所以,她猜想,這盒子會飛快地送到寧國侯夫人的手中。

    她沒有回奇案門,而是找了一家茶館坐下來,等着聽寧國侯夫人和那女人的對話。

    女人出了四合院,直奔寧國侯府邸。

    “張媽媽回來了?”府中下人見到她,打了招呼。

    張媽媽隨便答應了一聲,便飛快往夫人房中去。

    寧國侯夫人晨起一會,正在喫早飯,聽得張媽媽回來,她筷子一放,道:“傳進來!”

    張媽媽拿着包袱進來,輕聲道:“夫人,如您所料,那黑臉的女人來過,這是她給丫子的東西。”

    寧國侯夫人一手拿過包袱,卻定了定擡起頭看伺候的下人,道:“你們都出去。”

    “是!”屋中幾個丫頭僕婦福身出去。

    張媽媽去把門關上,轉身便見寧國侯夫人已經打開了包袱,取出了盒子。

    “這盒子奴婢試着打開,但是沒能打開。”張媽媽道。

    寧國侯夫人伸手去拉釦子,卻聽得“撲”地一聲,盒子打開了。

    張媽媽驚愕地看着她,“怎麼能打開了?方纔奴婢會怎麼也打不開的。”

    寧國侯夫人看到盒子裏躺着一條人蔘,不由得大失所望,“是人蔘?”

    張媽媽也有些失望,“奴婢還以爲是七彩靈芝呢。”

    “肯定不會是七彩靈芝,”寧國侯夫人把盒子推到一邊去,“那七彩靈芝我願意給她一千兩黃金,她便是願意給丫子,也定會來收我那一千兩黃金的,不過,她給丫子人蔘是什麼意思?”

    張媽媽道:“或許是跟那些夫人們一樣,見丫子可憐,便給她些名貴的藥材或者銀子。”

    “不,不會。”寧國侯夫人想起離歌來,那女人長得如何她不記得了,臉太黑,她也沒仔細看。

    但是,那女人十分冷靜,也似乎沒把她看在眼裏。

    “她見了丫子,說了什麼沒有?”

    “她說要與丫子單獨說話,奴婢便出了門外,在門外偷聽,通共也沒說幾句,就給了這個盒子,說裏頭的是藥,能治她的病,說完便走了。”

    寧國侯夫人猛地擡頭,“你拿走丫子的盒子時,是否確定她走了?”

    張媽媽道:“走了,奴婢親眼看着她走的,她一走,廚娘便把大門鎖上了。”

    寧國侯夫人沉思了一下,道:“你把盒子拿回去,裏頭的人蔘給丫子吃了,記住,若她來第二次,別在門外偷聽,但是要囑咐丫子幾句,不許她亂說話。”

    “知道!”張媽媽拿起盒子,卻仍然奇怪地道:“方纔奴婢怎麼也開不了盒子,夫人一扣就開,真是奇怪。”

    寧國侯夫人心思不在此,只趕緊打發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