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柒柒看着她,淡聲道:“這孩子的父親是寧王,在寧王府就是他最好的出路。”
“不,不,”齊妃嚶嚶地哭着,陰風陣陣,吹得樹梢灑灑作響,“王爺不會相信這孩子是他的,他一定會殺了這孩子,他如今就要殺妾身的父親,求您,求求您了。”
龍柒柒蹙起秀致的眉頭,“這孩子是他的,抵賴不得,你且去吧,你陽壽未盡,只能做孤魂野鬼,你要尋仇,我不攔你,只是,莫要傷害無辜。”
齊妃看着屋裏,哀求道:“妾身能不能瞧這孩子一面求您了,只見一面,母女一場,若連一面都見不上,妾身心裏着實怨恨。”
龍柒柒沉默了一下,“七天之後,你來吧。”
但凡新魂,都有七天的中陰身階段,本來,在這七天,她是不知道自己死了的,只是因爲是龍柒柒拉了她的魂魄,所以,她比一般的中陰身清醒,不過,她到底還是新魂,陽氣未曾消除,陰氣又不懂得收斂,嬰兒本身屬陰,若她見了親子失控,則會誤傷嬰兒。
屋中,紅橘站在窗口,瞧這院子裏的一幕。
“王妃站在齊妃的屍體前面已經許久了。”紅橘說。
如畫仔細看着,“王妃似乎在跟齊妃的屍體說話。”
紅橘怔了一下,細細看過去,果然看到王妃的嘴脣在動。
“王妃回來了。”如畫看到王妃已經撐着傘往回走,白色的裙裾掃過單薄的雪地,身後,是呼呼不息的風和越下越大的雪。
如畫是在龍柒柒爲齊妃開腹取子之後,自動靠攏紅橘的,紅橘糊塗,竟從沒覺得如畫曾有求去之心。
畢竟,齊府已經自身難保了,齊大人雖沒定罪,但是,八九不離十了。
於是,梁妃對外宣稱,說齊妃得了惡疾暴斃,怕惡疾傳染,喪事也沒往大里辦,一口薄棺擡了出去,埋在了西山邊上,便算了事。
榮華閣裏。
“王妃,梁妃娘娘說回頭有道長過來淨地。”如畫回來稟報坐在妝臺上一直盯着銅鏡的龍柒柒。
龍柒柒收回心神,“淨地”
“是的,說是祛除污邪。”
“哪裏來的污邪”龍柒柒勾脣一笑。
如畫壓低聲音道:“不知道,聽聞齊妃娘娘出殯的時候,也是這個道長幫忙做了一場簡單的法事,奴婢聽府中的人竊竊私語,這位道長似乎對齊妃娘娘的屍體做了什麼。”
如畫要重新得到龍柒柒的信任,自然要拿點是非當人情來送的。
龍柒柒眉目一挑,“做了什麼”
“奴婢不知道,但是,聽廚房的人說,梁妃娘娘身邊的綠蘿去拿了糯米,還有,去庫房取了紅線。”
民間有傳說,若要叫冤死的魂魄從此不得超生,便用陰邪之法困住,糯米封口,紅線綁腳,不能言,不能走,只能永生困在肉身裏,肉身腐爛,則魂飛魄散。
梁妃自知作孽,便信了民間的傳說,怕齊妃的鬼魂真的回來找她報仇。
“是,奴婢不敢問。”如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