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觀的角度上,他是欣賞的,但在此刻,他卻只想在那已經沒有了呼吸的軀體上再補上兩刀。
夏候鳶死了,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
“小心”正在他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走神的時候,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玉風寒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毅然決然的擋在了自己的面前,以一種和夏候鳶的決絕熱烈絲毫不遜色的方式,任由那次過來的寒光徑直穿透了她的身體,隨後涌現出來大量的血色。
“噔噔噔”
玉風寒藉着這個機會倒退三步,確保自己的安全後這才擡起頭來看向眼前的女子,原來是玉雲染
“你你又何必”他再一次失神。
卻不料,那女子卻是忍着劇痛任百景將劍拔了出來,自己抽出武器來擋在了玉風寒的面前,回眸失笑道,“風寒,我說過我愛你,就絕對不可能會放棄,若是能夠以這樣的方式讓你記住我,那也是我的一種幸運了。”
劍刺入她的腹部,並沒有傷重要害,但那種痛苦卻並非任何人都能夠忍受的。
玉風寒怔怔然看着她,眼神就好像自己從來不認識她一樣。這一次的任務異常兇險,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有幾分勝算,卻是沒想到在一開始就敗了。在來之前他特意叮囑了自己的幾個屬下看好玉雲染,爲了提高任務成功的可能性,他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來的,只留了一些人在城外接應。
玉雲染,她是怎麼出來的
“還愣着幹什麼快走”眼見着所有的侍衛齊齊殺了過來,玉雲染衝着玉風寒大喊一句攔在了前頭。
知道這是她在用生命給自己爭奪的機會,玉風寒沒有再有絲毫的猶豫,旋即扔出來一片煙霧,轉瞬消失的無影無蹤。
“給我追,萬萬不可以讓她逃掉”百景見人消失立刻開始下命令。
玉雲染卻是擋在了他們的面前,“若要去追殺,還是先擋在我的面前吧”
她聲音已經開始有些虛弱,因爲畢竟已經深受重傷,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百景見狀雙眸緊縮,卻是沒有迴應她,只是揮手示意那些暗衛,“留活口”
“是”
所有暗衛齊齊追殺了過來,轉瞬之間就把玉雲染包圍了起來。
後者露出來一個悽悽慘慘的笑,“玉風寒,這一次,你欠我的”
她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裙襬撕開來裹住傷口,隨後擡起頭來看向那些圍過來的黑衣人,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來吧”
翌日。
晨光一點點的浸透在這片大地的時候,整個城中心都沸騰了起來,
大街小巷都在流傳着一個消息:昨夜宮裏闖進了刺客,今日他的幫手就在城中心被處決
正當他在稀稀落落的人羣裏向外行的時候,卻見那些人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統統開始向着城中心的方向跑去。畢竟是在夏侯國呆過多年的人,只略略一打探便明白過來,今日在城中心又會有處決發生。
他心下微微有些觸動,卻不想前去觀看。
想必玉雲染現在的樣子落魄的緊,應該也不想被自己看見。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要逆着人流呢”正當他在不停的向前走撥開人羣的時候,終於有個老頭看不過去了,開口就是訓斥一般的詢問,“你該不會是那刺客的幫兇不忍心了吧”
“我只是今天還要去山上砍柴啊,不然家裏沒有經濟來源可要怎麼辦”玉風寒刻意讓自己聲音變的沙啞,聽起來倒也像是一個頗爲自己的家事而擔心的人。
那老頭嘆了口氣,“哎,那你也是個可憐人兒,不過還是勸你啊,去看一下吧。畢竟這樣的事情可不多見,聽說這次要用的刑法很是嚴酷呢。”
“好。”
玉風寒點點頭,雖還是有些不情不願,卻是改變了主意。
若是隻有自己逆流而行,萬一被人發現,就遭了。
遂跟着衆人一起前來,來到城中心卻見到一個巨大的水缸,足足能容納兩個人。在那個水缸上空,懸掛着一個衣衫襤褸,還在不停的往下滴着血的人影,她被倒掛着,長長的發散亂着向下披散着,看不出來是死是活。
臺下的衆人都在不停的討論着那缸裏有什麼東西,只有夾雜在其中的玉風寒一眼就看出來了等到玉雲染的會是什麼樣的酷刑。
如果現在沒有那麼多的人聲,一定可以聽得到,在那水缸裏發出來的陣陣“嘶嘶”的尖叫。
因爲,在那裏面盛放着的,是無以計數的蝕骨蟲,正如它們的名字一樣,這種蟲子極爲殘忍,平日裏絕對不會出現,但只要一出現在世人面前,那就是絕對的災難
他們會食人肉,啖人骨,至最後連一丁點發絲都不會剩下,這也是夏侯國最殘忍的酷刑,受刑者所要忍受的豈止是萬箭穿心的痛那是一種永遠無法想象的,蟲豸在身上撕咬的痛苦,且要忍受極長一段時間才能結束,因爲這種蝕骨蟲進食的時候,速度極慢。
“雲染”
玉風寒默默在心底唸了一遍她的名字,不忍心再看下去,轉過身就想走,卻在這個時候猛的聽到判官一句,“安靜行刑”
衆人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卻一一伸長了脖子看過去,只見那懸吊着女子的繩子被人一刀切斷,隨即掉落到那水缸裏。
“啊啊啊”
原本安靜的像是死過去了的女子,旋即爆發出一陣痛苦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