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竟真的不再做絲毫留念轉身便離開。
又是一日悄無聲息的過去,一個守門的小廝將面前小二送來的飯菜接過,敲了敲門。
“進。”
一直到裏面傳來聲音,他纔敢將門推開一道小縫,轉身閃了進去。
“公子,用飯了。”他道。
“放下吧。”玉風寒手裏還捧着一本書,聞言頭也不擡道。
小廝把書卷放下,踟躕了一會道,“公子,你說的那人真的會來嗎屬下看這天色也都已經很晚了,倒不如早點歇息”
“你這話是不信任我的判斷咯”玉風寒揚了揚眉。
“不,不敢,屬下只是擔心您的身體。”小廝抖了一下,道。
玉風寒這才擡起頭來看向外面的天色,怔了幾秒,纔回過頭來,道,“放心吧,他一定會來的。”
又擺了擺手,示意小廝退下。
小廝點點頭,雖還是有些猶豫,卻還是出了門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外頭天色,漸漸深了下來,玉風寒倒也沒有一直等着,而是翻身上牀睡下。只是他睡的很輕,甚至沒有更衣,只是爲了等待。
果然,午夜之時,外頭月亮正明晃晃的掛在天幕上,窗外,突然翻進來了一個人影。
“原來王家的公子,都喜歡做這樣的樑上公子嗎”
他前腳纔剛落地,後腳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身子還沒有站穩就顫了一下,幸而有一個人突然從後面扶了他一下,他這才穩住身形。
“王家二公子王生麼別來無恙啊。”
身後,又傳來今天白天聽到的那個聲音。
王生默了默,道,“若這算是樑上公子,那貴客今日不請自來到小人的府上,就不算是樑上公子了麼”
玉風寒聞言當即鬆開他,輕嗤一聲,“這倒是二公子弄錯了,那原本就不是你的府上,這官位應當是要世襲給大公子的。何況,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父親本來的計劃。”
“呵,本末倒置。”那王生聞言眼神冷了冷,坐到了座椅上,“您這是在轉移重點。”
他長的並不出衆,甚至很是普通,扔到人羣裏都認不出來的那種,然,此刻周身卻散發出與白日裏全然不同的氣勢來。
“本末倒置”
玉風寒重複了一遍,卻也不言語,只是撩了下衣襬,道,“我可不覺得這是在轉移重點,何況你方纔說的原本就不是真的,王莫正,根本就不是你的父親。”
他話說的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談論今日夜色真好。
不料王生卻陡然站起來,怒目圓瞪着他,“你”
“我如何得知是嗎”玉風寒手裏握着茶壺,給他斟了一杯茶,“別急,這事慢慢說,我又沒有泄露出去,你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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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見王生不動,他又站起來,將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往下按了按,後者當即坐回了凳子上。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會這麼厲害心下暗自思忖着,就連看他的眼神都和剛纔有些不一樣。
玉風寒自然察覺出來了這些,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又坐了下來。
“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總不可能真的是來告訴我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吧”王生道。
玉風寒抿脣一笑,“其實無所謂吧,於你而言那個人死了正好,這樣也不會有人在知道你的祕密。”
這件事情他也是之前流落楚國的時候無意間聽一個老太提起來的,王家庶子的母親原本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因爲被山賊玷污,才下嫁給了當時還不是很有名氣的王莫正,豈知這王莫正在升官發達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小姐貶成二房,又把自己原配迎娶了回來。
而理所當然的,王生便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了庶出子,他原本不知,一直到母親去世前叮囑他以後萬事小心的時候才知道了這個祕密。
也因此,他才和玉風寒一樣,是一無所有的“亡命之徒。”
“罷了,不討論這個問題了,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說”王生短暫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悽慘甚至有些狗血的前半生,終擡起頭看向玉風寒,正色道。
見對方終於認真起來,玉風寒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道,“你知道你父親生前爲何要練習御水術嗎”
乍一聽到這個,王生愣了,搖了搖頭,“不知。”
又想了一下,補充道,“難道是爲了更好的效忠皇上,畢竟現在有很多人想要趁機謀反。”
說到這裏,他還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雖說皇家的事情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但不代表面前這個人不是來探口風的。
“非也非也。”
玉風寒搖了搖頭,道,“是因爲他原本就想要謀反,而公主也是被他劫持到府中的。”
說到這裏他聽了一下,心下失笑,稱付挽寧爲公主果然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那後來呢你的意思是說,他之所以劫持公主就是爲了練習御水術,而目的就是爲了”到這裏他有些不太敢繼續說下去,喫驚地長大了嘴巴
“沒錯,就是造反。”
玉風寒點點頭,替他把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來。
“他,他居然敢”王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那樣一個素來在皇上和其他高官面前唯唯諾諾的小人,也就只敢在他面前發脾氣的人,居然有要謀反的賊心
玉風寒見狀心下不禁有些不屑,原本以爲是個有膽魄的,沒想到也不過就是個膽小如鼠的。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的計劃執行起來會方便許多。
“怎麼你不敢”他頓了頓,道。
此刻還拿捏不了他真正身份的王生聞言只覺得脊背一涼。立刻搖了搖頭,“我不過一屆草民,怎麼會有這個膽子”
他的額角,甚至緊張的滲出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