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去。”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推出來。
被推出來的那個人也跟着擺擺手拒絕,“你們愛誰去誰去,反正老子不去。今天早上送飯就被兇了一頓,打死也不去了。”
說着就又退到了人羣最裏邊。
寒夜默了默,眼神冰冷的掃視了一圈,方纔還熙熙攘攘的人羣立刻安靜下來。他微微怔了下,突然道,“罷了,既然這麼好的差事都沒有人願意來,那就我自己去吧。”
遂對着身後的人拜了一揖,“副將且請先在此等候,屬下去去就回。”
說罷,轉身向着營帳裏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帳篷走過去。
餘下的暗衛都傻眼了,其中一個走出來盯着面前這個看起來魁梧老實的年輕男人,疑惑道,“你是副將”
王方點點頭,“前些日子剛被皇上重新冊封的。”
“你就你”那人明顯還是有些不信。
這時候懸掛在樹梢上的冷夜涼涼開口,“他就是副將,前段時間在郊外救助娘娘那次被皇上重又冊封的。”
剩下人都是一怔,這麼說來這次可是報喜的差事啊
王方既然出現在這裏,那就證明朝堂中還是有不少人心裏是向着皇上的。“該死的這次老子要是去了也許就能將功補過了啊”早晨送飯的那個暗衛怔了怔,懊惱不堪。
也有人還是不信,“既然這麼好的事情,你怎麼不去”
“我”冷夜指了指自己,遂道,“我不需要。”
語氣裏甚至帶着淡淡的不屑。
剩下的人輕輕“哧”了一聲,便沒在言語,各自去忙了。
“皇上,門外有人求見。”
蓬帳外,寒夜恭敬行了個禮道。
裏面,付挽寧百醇剛用完膳,聞言百醇朗聲道,“進。”
“是。”寒夜站直身子,走進來見到付挽寧正好從百醇懷裏站起來,心裏揪了一下,又想起來那天她挽着自己臂彎
這可是主子,寒夜,你在想什麼呢
他立刻甩開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道,“是王方副將求見。”
“王方”付挽寧疑惑了一下,依舊記得最後一次和他見面他還救了自己一命,怎麼現在就又成了副將了
“請進來吧。”百醇卻是並不意外,這段時間他也並非一直都在逃亡,閒暇之餘一直在想方設法和京城裏忠心於自己的大臣聯繫。
雖說受了傷,不過也值了。
“是,”寒夜旋即應聲退下。
不多時,就有兩一個人掀開帳篷進來,對着二人叩了個禮,“微臣參見皇上、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快平身。”百醇親自上前把他扶起來,道,“愛卿此番出來可是朕交給你的事情都辦的妥當了”
點點頭,王方道,“自然。”
“好”百醇大喜,胸有成竹道,“這一次應當很快就可以掌控好局勢了。”
又對
寒夜道,“吩咐下去告訴所有人,今夜子時就動手,讓他們都做好準備。”
寒夜應聲退下。
“皇上,不會有什麼信不過的人嗎”王方沉默了下,還是問道。
“不會。”百醇搖了搖頭,對自己的這些下屬,他很是放心。
子時,也很快就到來。
一大隊人馬整裝待發,付挽寧跟在百醇的身後,堅決道,“我也要去。”
“你不許,在這裏好好呆着就足夠讓我放心了。”百醇驟然擡眉出聲,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付挽寧。
不料,後者卻斷然拒絕,“什麼都可以依你,這次必須要聽我的。如果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萬一有人把握住起來去威脅你豈不是對戰事更加不利況且,我也是會一點御水術的,關鍵時刻也許還可以幫你一把,是不是”
她言之鑿鑿句句有理,讓百醇不得不點了點頭,卻又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在我的吩咐下行事,不可亂動,可否”
付挽寧自然忙不迭的點頭,“那是自然。”
遂一大隊人馬開始出征,不多時就聚攏在了城牆下,王方前去與早就打通了關係的守門人應了一聲,就見大門緩緩開啓。
人立刻飛奔而入,寂靜的夜裏街上並沒有多少人,衆人飛在這樣的街道里,無人言語,只有“噠噠窸窸窣窣”的聲音遊蕩着,訴說着無人知曉的祕密。
風,並不冷,卻連綿不斷。
大殿當中,卻只坐着一個人,他似乎有什麼預感一般,一雙纖白瘦削的大手輕輕地叩擊在椅子扶手上,一雙眼睛緊緊的眯在一起。
這時候一個黑衣人跑了進來,道,“主上,他們已經進入了皇城,如果現在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罷了,這個位置註定是不屬於我的,然,終有一日我會回來,屆時,就是我統一天下之時。”
他站起身來,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看着那個座位,眼底幽深一片看不出神情,心裏面,卻像是有一團怒火在瘋狂的燃燒
百醇,總有一日,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噗嗤”一聲,一把劍被他狠狠的了那座位裏,旋即扭頭看着那黑衣人,道,“既然人家都已經追過來了,我們在然不能在這裏多加逗留了,倒不如快些離開吧。”
他說着,轉身離去。
那個黑衣人跟在他的身後瑟瑟發抖不敢言語,良久才沉默的問了一句,“那娘娘她怎麼辦”
娘娘
玉風寒一怔,當下便反應過來他說的無非是玉雲染,遂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皇上不會要她的命的,還是讓她在這裏待着吧,也免的拖後腿。”
說罷,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那黑衣人默了默,用手勢示意了一下門口等消息的一個小廝,跟了上去。
那小廝得到指令以後心下一陣黯然,也連忙去找了玉雲染。
得知她不肯帶自己離開後,玉雲染也沒有什麼表情,反而露出來一個淺淺的笑,“這樣也好,就不會懷了他的事了。”
對着窗外,她灑了一杯酒,“風寒,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