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頭纔有機會說出話來,“這蠱毒雖然我見過,也知道具體的方法,但是,卻從來沒有嘗試過。”
“你不會”沈太醫壓抑着聲音問出聲來,若不是因爲現在牀上還躺着病人,他恐怕早就要發飆
“不會。”搖了搖頭,老頭似乎有些驚恐。
沈太醫長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跟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太醫卻是有些看不下去一般,憤怒質問出聲,“你說你不會,你以爲我們就會信了是不是因爲你是夏侯國人,所以故意藏了私心”
聲音也在刻意壓小,只因爲楚帝還在牀榻上。
“這這這,你也忒冤枉人了,就算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老頭兒聲淚俱下。
空氣一片沉寂,沒有人站出來爲他說話。
“我曾經試過解蠱毒,可以交給我。”驀地,付挽寧出聲道。
小老頭立刻向付挽寧投來了感激的目光,下意識的就以爲付挽寧不過是爲了幫他解開這尷尬的氛圍,“公主,你其實不必爲了我”
“我是真的會。”
衝着他得意洋洋的揚眉一笑,付挽寧這一次的確在心底有了些許的把握,她之前的確接觸過蠱毒,只不過不敢確定楚帝中的蠱,遂剛剛纔沒有說出來。
“公主,可我記得你從小並未接觸過醫術,怎麼可能會”沈太醫半信半疑。
對於付挽寧之前把楚帝從鬼門關拉出來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只是,這公主從小就是個傻子,什麼時候還會懂醫術瞭如果說他在一兩年間學會了這世間的總總醫術,那,他這個被譽爲楚國第一醫者的天才,都要自愧不如
“你沒聽說過,有一種人被譽爲天才,能夠用一年時間把別人用一生都學不完的東西學完嗎”付挽寧得意一笑,這是現在唯一的解釋,總不能說她是穿越過來的吧
“我早年,有一些造化。”末了,又添了這麼一句。
那樣恐怕會嚇壞面前這一羣人
輕笑一聲,對於這個解釋,沈太醫自然是不信的,但對方既然是公主,他既沒有質問的資格,也沒有詢問的底氣。
見無人言語,老頭兒遂又補充道,
“可是這種蠱毒,不比尋常蠱毒,他並不像其他蠱毒一樣能夠讓中蠱人喪失心智或者遭受劇烈的痛苦,而是會讓人陷入沉睡,此間,蠱蟲並無作用,而等到中蠱人醒來一次後,再次陷入昏迷時,蠱蟲便會一點點侵蝕他的五臟六腑,自此,中蠱人就再也不會醒來。”
“什麼”
驚訝於這種蠱毒的毒性,付挽寧震驚。
“所以我才說公主,其實你不必爲了我這種蠱毒真的是極難救治,所以”老頭兒擡起頭來一臉感激的看着付挽寧,面上卻依舊有些糾結。
對於他的糾結,付挽寧全然看在眼中,但她手裏其實還掌握着一種對付所有蠱毒都通用的法子
“這”老頭兒聞言,一臉堅決的搖了搖頭,這就相當於把全部的責任全都推到了付挽寧身上。
這讓他們一羣太醫一情何以堪
正想要說什麼,自己也有責任的時候,卻被沈太醫身後一人打斷,“既然公主都這樣說了,那我們這些人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似乎終於能夠推卸掉這個責任,那個太醫的臉上還掛着一抹終於不用去赴死的劫後歡喜。
而這個場面也是付挽寧早就意料到的,心下冷笑一聲,面上卻沒有說什麼。
沈太醫輕嗤一聲,當即遠離了剛剛說話的那個人,對付挽寧道,“身爲這次的主治太醫,我有責任與你一起擔當。”
“還有我,這蠱毒畢竟是我診斷出來的,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和你一起擔責任。”老頭兒也連忙過來表態。
“謝謝你們了。”
並沒有端出來自己身爲公主的架子,付挽寧柔柔一笑,看來這楚國的皇宮當中,還是有很多有擔當的人的,那麼,自己就更不能失敗。
回眸,看向牀榻上的人,“只是這種法子是我師獨傳,並不能被其他人看見。”
這正好也對應了,她方纔那句有造化,讓一直不信的沈太醫,也有些半信半疑。
“事不宜遲,我需要梁帝進來。”
關於這件事情還有太多的疑點,有一些對策他需要和百醇商量一下。
“這”
有人怔愣,知道付挽寧現在是梁國的妃子,突然就開始有些疑惑,“該不會是你們兩個要和謀殺害皇上吧”
“胡說八道”老頭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怒目圓瞪。
被那小老頭兒的氣勢給嚇到,剛剛發聲的人不敢亂說些。
“好。”終究還是沈太醫點了點頭,出門去叫百醇。
不多時,得到了楚後同意之後,小小的屋子裏,所有的太醫都通通退下,只剩下百醇和付挽寧。
“對這次的事情你怎麼看”不等付挽寧發聲,百醇率先問道。
默了默,付挽寧垂眸,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這次應該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給梁國,剛纔有人說,他中的是夏侯國的蠱毒,可是夏侯國的人明明早就已經離開,你說衆人會做什麼解釋”
“夏侯國人自然不可能將代表着自己國家的技巧端在明面上,所以是梁國,從中作梗陷害楚國,栽贓嫁禍給夏侯國。”接過付挽寧的話,百醇一雙眸子裏神色變的正經起來,越來越嚴肅。
“沒錯。”
付挽寧也點點頭,她一直在擔心的也正是這個事,“現在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是夏侯國所作,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救醒我父皇,只希望在他被人陷害的時候,看清了陷害他的人的臉。”
回眸,看着在牀榻上躺着的楚帝,付挽寧長長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