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向東,來到一處人家稀疏的村莊,由於風鳴受了重傷,不想再給它增加負重,付挽寧一直在徒步前行。
無名則在前面一手牽着馬匹,一手幫付挽寧抱着孩子。由於付挽寧原定的路線是向西南,是以玉風寒等人皆向西南追殺而去,不料她卻按了原路返回。
“無名,你確定這裏有藥鋪”
左右張望了一眼周遭環境,付挽寧心下有些疑惑,這裏不過是一處偏遠的小村莊,能有什麼藥鋪存在
“這裏雖然地處偏遠,但卻有一位神醫,治療馬車裏那位公子的傷勢足夠了。”並不知曉寒夜的真實身份,無名一直稱呼他爲公子。
“哦”付挽寧蹙眉,她原本只是想找些藥材,不料卻找到了一個神醫。
其實寒夜身上中的毒她能治,只是需要幾味尋常藥材,是以要找藥鋪。
不過
若是神醫,住的地方有一些不同尋常的藥材也是常見的。沒準還能找到一些治療孩子先天眼疾的藥材。
懷着這樣的想法,付挽寧定定的看着面前普普通通的屋子,不過是尋常百姓般的住宅,絲毫看不出裏面住着神醫。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無名也未多作解釋,徑直上前去叩門。
“咚咚咚”
手指與木門接觸,發出古舊的聲響,在這已經漸漸黃昏的時光中暈染開來。
這處住宅周遭很是開闊,隔上幾十米纔有人家。付挽寧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垂眸深思起來。
“吱呀”
伴隨着快門聲的不斷敲響,門被從裏面打開一條縫,一個蒼老的容顏出現在衆人面前,緊接着是一個沙啞的聲音。
“誰啊這大晚上的敲什麼門老身晚上不看病,不知道這規矩嗎”
竟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
付挽寧思緒被拉回現實,她原以爲這神醫會是個老頭,不料竟是個女性,在這古代,精通醫術的女者,可真是少見。
不等付挽寧有所反應,無名就走上前去,俯身作揖,語氣神態很是恭敬,“薛神醫,我朋友受了重傷,急需治療,還請您幫幫他。”
“咦是你”
那老太太似乎眼神不太好使,聽到聲音,仔細打量了無名幾眼,這才拉開大門,將衆人請進去。
“好在我今日精神很好,進吧。”
“謝謝。”付挽寧點頭致謝,從無名懷中將孩子接過來。
無名轉身牽着馬匹進去。
落日餘暉下,小院裏一草一木已經開始煥發出新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
付挽寧隨意打量了一眼,內心一驚。院落裏種植着許多價格不菲的藥材,但那些藥材從外表來看也不過時尋常雜草雜花,怕是連頑皮的孩童都不屑於去採摘。
再次轉身打量起那老太時,付挽寧眼底多了幾許探究。
“你這腳上的傷可好了些許”
那老太似乎很隨和,一邊走,一邊關心着無名的腳傷。看樣子似乎無名之前的傷勢就是她來醫治的。
“從您這裏出去以後就好了很多了,雖然走路還有些問題,但已經不會疼痛。”無名對這老太很是恭敬,言語之間是滿滿的感謝。
心下對這無名又多了幾分好感和信任。
“嗯,走路還是一坡一坡的”老太若有所思的點着頭,素手推開一扇木門,伸出胳膊,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隨後道,“你說有朋友受了重傷,可我怎麼沒見到人是在馬車裏面嗎”
“你怎知”無名有些驚訝。
“老身聞到了血腥味。”
老太頗有些得意調皮的勾起嘴角,“快些將人攙扶下來吧,我去裏面收拾一下牀鋪,待會你們助我把人平躺在牀上。”
“好。”
無名點點頭,轉過身去就要掀開馬車的簾幕。
付挽寧想要向前去幫忙,奈何手中抱着兩個孩子,有心無力。
“你先將孩子抱到屋裏去吧,裏面有兩張牀,被褥設施有些簡陋,但總歸比你一直抱着要舒服,先讓孩子休息下來。”見到付挽寧這番模樣,老太開口提醒。
“謝謝神醫。”
付挽寧低頭致謝,隨着她的指引將孩子抱到屋裏。雖然心下還是有些疑惑和不安,但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了選擇。
此時此刻,如果寒夜的毒不能被治好,那麼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還帶着兩個孩子,身後有那麼多人追殺,絕對不可能平安到達楚國。
深呼一口氣,付挽寧進入屋子,出人意料的,屋裏光線很好。撲面而來一種古舊質樸的氣息。
“乖,先在這裏躺一會兒,娘一會兒就來看你們。”
將兩個孩子放在老太指示的牀上,付挽寧心下竟有些不捨。也許這就是母愛吧,和自己的孩子分開哪怕一分一秒都覺得是煎熬。
見兩個孩子老老實實的躺在了牀上,付挽寧這才轉身走向無名,他已經將寒夜扶了進來。
連忙走過去纔去幫忙,付挽寧這才驚訝的發現,寒夜臉上已經變得蒼白無比。他現在正看着自己,有些有氣無力道,“主子,你沒事就好。”
知曉付挽寧真實身份的無名,對這句話自然沒有多大反應。但薛神醫卻是有些疑惑。
“咦。你們竟然是主僕,我還以爲是夫妻呢。”
“主僕罷了。”
寒夜的聲音像是遊絲一般從口中飄出,和平時的他完全形成鮮明對比。
“你們愛什麼關係什麼關係,左右和我這個老太婆無關,我只負責醫治你們。”老太撇嘴。
見無名和付挽寧已經將寒夜放在牀上,老太走上前去,手腳利索的將寒夜傷口處的衣服除開。
這老太看樣子至少年過六旬,不想手腳竟如此利索,想必也是個年輕時極其注重養生的人。
付挽寧心下暗道。
還沒來得及多想,一旁薛神醫已經一口斷定寒夜中的是什麼毒,“桃花淚。”
薛神醫的神色變得正經起來,沒想到居然在生前居然還能見到桃花淚。
付挽寧一頓,心下信任又多了幾分,果然沒有找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