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鳳無憂比他不知快多少。
鳳無憂平和地微笑着道:“第一次跑,能跑完已經很不錯了。”
聽到這話,聞英更是憋屈地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他自忖個人素質極期優秀,在這麼多人裏面絕地是拔尖的。
怎知,居然比鳳無憂落後了一半還多。
不過,這關卡是鳳無憂設置的,她對裏面的機關十分了解。
所以,能比他速度快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聞英道:“娘娘果然熟知考覈流程。”
言下之意,鳳無憂全憑熟悉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通過這些障礙。
聶錚眉心一皺,張口就要斥責。
鳳無憂的速度比他快,這是事實。
身爲男子,輸了卻不肯承認,偏要找出諸多借口。
他本身就對聞英可能找鳳無憂報仇的事情不滿,此時這種不滿更加深一層。
可不等他開口,鳳無憂就先一步阻止了他。
“主子……”見鳳無憂居然站了起來,聶錚連忙低頭讓到一邊,口卻不甘:“主子,這種事情不必理會。”
鳳無憂擺了擺手。
她對聞英的這些話並沒有那麼反感。
此時的聞英,讓她想起她前世訓的那些兵。
她的部隊是軍隊中的王牌,能進來的人都是下面各基層部隊選拔出來的精英,剛來的時候沒有一個服氣她這個子主官的。
這樣的場面,她經歷地實在太多了。
“去把宣紙靶拿來。”
鳳無憂吩咐着,聶錚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揮手讓下面的人照做。
聞英一臉疑惑地看着鳳無憂。
他身過的靶子至少也成百上千,卻從未聽說過宣紙靶。
一時間,也被勾起了一點好奇心。
但在鳳無憂的面前,他只是板着臉,一絲一毫也不流露出來。
很快,兩個靶子被拿了過來。
聞英面上的疑惑之色更濃。
所謂的宣紙靶,其實就是在通常的靶子後面加裝了一個四方的架子,而在架子上,則固定着一張展開的宣紙。
在架子的下方還有一個滑道,也就是說,宣紙離靶子的距離,是可以調整的。
兩個靶子在離二人二十米處放置好,侍衛們又將自己身上揹着的弓箭解了兩把,分別遞到鳳無憂和聞英的身前。
聞英下意識接過了弓箭,就聽鳳無憂道:“我不佔你便宜。”
說着話,走到一側植物叢中,用力握住。
“主子!”
聶錚立時大叫,身形也往那邊躍過去。
他看得清楚,鳳無憂握的是麻藤,那東西沾在身上,可絕不是好受的。
但他去的晚了,鳳無憂已經握住麻藤又鬆開,他就算過來也沒用。
鳳無憂朝他淡淡一笑,道:“把垂絲沙袋拿來。”
又是一個不曾聽過的詞,聞英張大眼睛,看到聶錚拿了一個鉛製的護碗過來。
這種東西一般都是給手腕增加負重,鍛鍊腕力的,聞英並不陌生。
可與通常鉛製護碗不同的是,在這個護碗的下面,還垂下一條細細的鐵鏈,而在鐵鏈的正文,則懸掛着一個看不出重量的小球。
她揚起手中的弓,道:“一箭定勝負,可敢比一比?”
聞英原本被鳳無憂這些東西弄得一頭霧水,可聽到這句話,卻立刻點起了他胸中的身負。
他頭顱一昂:“比就比,難道我會怕你不成?”
說着話,張弓搭箭,對準了前面的箭靶。
他中了麻藤的招,又剛剛結束了第三輪考覈,體力有很大消耗。
可是鳳無憂也一樣碰過了麻藤,又爲自己增加了額外的負重,和聞英的狀況,基本可以等同。
聞英心頭傲氣,但有一件事情卻是承認的。
那就是,鳳無憂真的沒有佔他的便宜。
“我們可是比誰射得準?”
射箭之前,聞英謹慎地問了一句。
“自然。”
鳳無憂點頭。
“那就好。”
聞英自負一笑:“那就請娘娘看好了!”
說着話,拉弓張弦,利箭飛射而出。
嗖……利箭正中紅心,又穿透箭靶和其後的宣紙,一頭紮在數米外的大樹上,尾羽震顫不已。
看到自己沒有失手,聞英暗舒一口氣,轉頭看向鳳無憂。
他不曾說話,但眼中的含意卻分明:到你了!他倒要看看,鳳無憂能射出什麼樣的水平來!鳳無憂輕輕頷首,同樣張弓搭箭,嗖地一聲射出。
長箭叮地一聲紮在箭靶上,便再沒有絲毫動靜。
這一箭也是正中靶心,可是無論力度還是氣勢,都遠不能和聞英之前的那一箭相比。
聞英自忖終於扳回一聲,故意問道:“娘娘,不知這次比試,是誰贏了?”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該看得出,他的箭術遠比鳳無憂高超。
他本以爲這句話問出之後,周圍的人多少會有些議論,可誰知,居然是一片靜默。
周圍的燕衛和金玉衛們還是默默無言地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再不做一點遮掩,分明就是可憐。
聶錚道:“你還是箭靶那裏看看吧。”
聞英心頭涌出極爲不好的預感,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大步奔向不遠處的箭靶。
他的那個沒什麼好看的,主要就是鳳無憂這個。
她不過是射中紅心罷了,一點力道都沒有,憑什麼能讓別人一臉看弱者的表情似的看他?
他一定要把那個箭靶,狠狠地摔在這些不長眼的人面前,讓他們知道,到底是誰贏了!可,就在他要伸手去拔箭靶的時候,卻一下愣住。
鳳無憂的箭其實也穿透了箭靶,但,只穿透了約摸一寸三分。
尖銳地箭尖直抵着箭靶後薄如蟬翼的宣紙,卻是在宣紙前堪堪停下,一絲一毫都沒有弄破。
他猛地擡頭,不可思議地望向鳳無憂。
難怪那些人都那麼同情地看着他。
原來,勝負真的如此分明。
他輸了,輸得徹底。
可鳳無憂的箭術……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
鳳無憂仍然站在原地,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