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猛然一怔，看着楊懿的神情也僵住，彷彿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是眼淚本能的死勁往外涌着。
“小念，答應媽媽！”楊懿紅着眼睛看着張念，聲音越發的無力起來。
她知道，她這樣“綁架”女兒是不應該的。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她要走了，小念就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她和楚梓霄之間也不可能再跨過那個坎兒了，難道，就讓她看着女人一輩子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嗎？
喬錦年也許不是小念想要的那個人，可是，一個有這樣的好工作，人也長得不錯的男孩子，在知道小念有一個拖累媽媽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退怯，她覺得，把小念交給他，至少小念以後還是能有依託的。
楊懿眼睫微微顫抖着，明顯地，隨着時間的一點點流逝，她的生命，也在漸漸抽離她的身體。
“小念……”楊懿艱難的又喊了聲。
張念一直哭，她不知道要如何答應。
她不可能和楚梓霄在一起了，他們之間橫着的是張家的滅亡還有爸爸和媽媽的生命。
可是，她也不能和喬錦年在一起啊！
她總不能因爲要答應媽媽，而讓喬錦年以後的人生爲她買單。
可媽媽這會兒就要走了，這是她臨走的最後一點兒念想，她真的要讓媽媽帶着遺憾離開嗎？
張念咬了下脣，到底開口，“媽……”
“阿姨，你放心！”喬錦年就在張念開口的瞬間，打斷了她要說的話的同時，開口說道，“我會好好照顧張念，和她好好在一起的……您就放心吧！”
楊懿到底流露出最後一個笑，一個放心而欣慰的笑。
張念最後要說什麼，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也沒有機會，讓人知道她真正想要說的是什麼？！
楊懿走了。
是含笑離開的。
對她來說，不僅僅是追隨自己的老公離開了，也是不給女兒更多的拖累。
雖然自私，可是，也是一個做母親的無奈和不捨。
張念以爲自己會崩潰，但事實是，她除了默默的流淚，不知道要如何過激的去反應情緒。
也許，在爸爸走的那刻，她就已經知道了要發生的事情……
或許……她比誰都清楚，媽媽不可能會一直陪着她。
楊懿被暫時送去了太平間，在醫院和喬錦年的幫助下，聯繫了後天火化。
簡沫聽說了楊懿去世，已經是下午的事情了，她一邊兒趕去醫院，一邊兒給楚梓霄打了電話。
可惜，電話一直在關機。
簡沫這才猛然想起來，楚梓霄下午有個庭要開，估計在開庭。
簡沫給楚梓霄發了信息，告訴他張唸的媽媽離開了。
“有什麼需要，小念，你不要客氣，嗯？”簡沫說着，抱住了張念。
沒有人比她更能體會那種爸爸走了後，媽媽也離開自己的痛苦。
“嗯。”張念努力的扯着嘴角輕輕應了聲，隨即吸吸鼻子說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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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傻丫頭。”簡沫放開張念，心疼的看着她，擡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安慰的說道，“媽媽只是去陪爸爸了，你還有我們！”
“嗯。”簡沫暗暗輕嘆一聲，突然感嘆造化弄人。
“小念，確認書要你過去簽下字。”喬錦年適時過來，看到簡沫的時候，微微點頭示意了下。
簡沫也沒有耽誤張念，又安慰了兩句，去找何以寧了。
只是，在轉身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頭看想喬錦年，微微皺眉了下，收回了視線。
“怎麼了？”何以寧見簡沫有點兒悻悻然的。
簡沫說了張唸的事情，就聽何以寧說道：“早上碰到梓霄了，我去了解了下，那女孩兒的媽媽已經是撐着最後一口氣了，沒辦法。”她把倒得水遞給了簡沫。
簡沫接過喝了口，“就想到自己的事情，有點兒心裏堵着。”
何以寧沉默了下，畢竟自己的父母也是同一時間離開的。
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真的無法感同身受。
“對了，梓霄和那個張念什麼情況？”何以寧問道。
簡沫想了想還是說道：“因爲一些意外，張家的滅亡，和梓霄有着直接關係。”
“那他真是難了。”何以寧嘆息了聲，“我那會兒八卦了下，好像喬醫生追張念追的很緊，楊懿也很喜歡喬醫生……”
簡沫嘆氣了下，“這樣的事情，我們只能從旁幫襯一二，最後的結果，還是要看當事人的。”頓了下，她看着何以寧問道，“你和雲澤怎麼樣了？”
何以寧下意識的看看左右，發現辦公室其他人都不在，才微微壓低聲音問道：“沫沫，我和厲雲澤……”她撇嘴了下，換了種問法，“我是不是以前真的很愛厲雲澤？”
簡沫看着何以寧糾結的樣子笑了起來，“你就問問你現在對厲雲澤什麼感覺？”
“嗯？”何以寧沒有反應過來。
“過去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和將來，纔是你要繼續走下去的，不是嗎？”簡沫挑眉，“以寧，問問你現在的心，對雲澤是不是動心了？”
何以寧手託着腮，一臉的沉思狀。
簡沫笑笑，“你要是動心了，管她過去誰愛誰，現在相愛才是重要的。”
“好吧，我回頭看看要不要愛他好了！”何以寧呡嘴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本能下的情緒。
哪怕，她自己沒有發現。
簡沫看着她，知道厲雲澤這幾個月的能力沒白費，也就安心了。
……
張念去簽了確認書後，去了收費處，打算把媽媽的急救費和相關手續費用給結清一下。
縱然悲傷，她也不能因爲自己的悲傷，而造成別人的不便。
張念深呼吸了下，拖着沉重無力的身體，又去了收費處。
“你好，楊懿女士的費用是結清的。”收費處的人換班了，只是從系統上查到，費用是實時劃價，結算清楚的。
張念微微皺眉了下，“結清了？”她確認的問道。
收費人員點點頭，“系統上顯示是結清的！”
“能看到是誰結算的嗎？”張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