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扇動了下眼睫，“爲什麼？”
何以寧將一一抱到了自己腿上，內心沉重的說道：“一一，媽媽知道你想要一個爸爸，還是一個帥帥的爸爸……”
一一的眼眶開始紅了起來，大眼睛裏，漸漸也蓄起了水汽。
何以寧心疼的看着女兒，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一一。
一一完全是在爲了她的愛情和愛而不得買單。
想到此，何以寧的鼻子也酸了，眼睛裏也氤氳了一層水霧。
可是，她努力的扯着嘴角。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脆弱，卻不可以在一一面前。
她是一一的媽媽，她必須要堅強！
“因爲，司叔叔始終不是一一的爸爸！”何以寧呡嘴隱忍着，“一一，對不起，是媽媽讓一一沒有辦法擁有爸爸……”
一一的眼淚瞬間大顆大顆的溢了出來，她小嘴嘟着，因爲司叔叔也不能成爲爸爸而心裏難過着。
但看到何以寧也紅了眼睛的時候，一一突然摟着何以寧的脖子，聲音哽咽的說道：“媽媽不要說對不起，一一不要爸爸了……一一有媽媽就好了，媽媽我愛你，你不要哭，是一一不好……”
“一一是最好的寶貝，怎麼會不好呢？”
何以寧到底沒有忍住，抱着一一默默流淚着。
不僅僅因爲厲雲澤和曲薇薇的新聞照片，也因爲，這輩子她慶幸自己堅強和執着的生下一一……
這是上天給她的小天使，她愛她！
“媽媽……”
一一小腦袋在何以寧脖子裏蹭了蹭，小小的她，第一次經歷了失落。
……
“林老，”厲雲澤和軍總的幾個專家醫生研究過後說道，“目前打算採取保守治療，要先觀察一陣子，如果實在不行，再安排手術。”
林老年輕的時候，是叱吒風雲的軍區人物，每年國家各大重要會議場合，也是必見的。
許是年輕的時候太過沖，退下來後，雖然修身養性的，可這一身的老毛病，隨着年紀也就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這事兒就不要給向南說了，”林老給厲雲澤交代，“他最近要準備接下來的大型實戰演習，我不想他分心。”
厲雲澤點點頭，“我明白的。”頓了下，“時間不早了，林老早些休息，我就先走了。”
“恩。”
厲雲澤和其他幾位醫生打了招呼，隨即離開了軍總醫院。
厲雲澤回了在醫院附近新弄的公寓，給自己煮了杯咖啡坐在露臺上，看着萬家燈火，不由得嘆息了聲。
“現在到弄得自己悲春傷秋了……”厲雲澤自喃了聲，垂眸搖了搖頭。
只是，這樣的自我調侃，並沒有將心裏那點兒不舒服給化解了。
他始終想不明白，何以寧既然願意和他上牀，又怎麼會轉身就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反過來說……
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交往，又爲什麼會和他上牀？
他雖然以前不喜歡何以寧，可她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這不是她的行爲纔是！
厲雲澤有些頭疼，他不知道自己一直糾結這個問題
，是因爲那一晚上的纏綿，而徹底放飛了自己的思緒還是什麼。
以前的，現在的！
厲雲澤起身，換了衣服回了醫院。
與其一個人胡思亂想的，還不如回去研究石少欽那個死變態弄出的藥。
厲雲澤接連幾天都沒有離開醫院，一個是藥物的研究，家族之間帝皇內部紛爭的白熱化，他必須要儘可能的不讓Silence成爲北辰的羈絆。
另一個，他發現，只要忙碌起來，他就不會去胡思亂想。
“厲少，”有護士來研究室，“辰少來了，在您辦公室。”
“恩。”厲雲澤應了聲，將手裏的試劑管放好後，洗手消毒去了辦公室。
當看到顧北辰身上的淤青和傷痕的時候，他微微蹙眉了下，“你這是唱的哪出？”
“和梓霄打了一架……”
“……”厲雲澤擰眉，一邊給顧北辰處理着傷口，一邊沉嘆說道，“你就不能忍忍？非要把自己逼到絕路上！”
厲雲澤清楚顧北辰和楚梓霄之間，不僅僅牽扯到帝皇的股份，如今最大的阻礙是甥舅之間還有一個簡沫。
每次遇到簡沫的問題，顧北辰就和抓狂的獅子一樣，絕對伸出利爪……
“爸爸放我這裏帝皇的股份我今天晚上回去簽署轉讓權……在我手裏，你始終安心點兒。”
顧北辰沒有說話，兄弟間，有時候很多事情也無需多說。
等厲雲澤處理完傷口後，顧北辰給簡沫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有事要忙，今晚估計會很晚。
簡沫交代了一番顧北辰要喫飯，臨掛電話了，還送給老公一個吻。
夕陽透過窗戶打在顧北辰的側臉上，將他映照了半個明滅的臉……全然是甜蜜下舒心的笑意。
“笑得這麼淫蕩……”厲雲澤口氣有點兒酸。
“雲澤，”顧北辰看向厲雲澤，微微思忖了下才問道，“你有想過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的家嗎？”
厲雲澤腦海裏不經意的劃過一個身影，可轉瞬被自己硬生生的掐斷了……
“沒有！”
兩個字，明顯很生硬。
“還在惦記着何以寧？”顧北辰故意這樣說道。
“媽的！什麼叫‘還惦記’？！”厲雲澤頓時跳了起來，“顧北辰，你是不是和楚梓霄打一架不過癮，還打算再打一架？！”
“幼稚……”顧北辰冷然的說了聲。
看着好兄弟那一副‘你什麼得性我又不是不知道’的鄙夷樣子，厲雲澤瞬間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耷拉了肩膀。
“人，有時候真的會習慣成爲自然！”顧北辰思忖了下，決定還是稍稍提醒下厲雲澤，“往往你以爲你討厭的未必是討厭的，喜歡的，也未必是喜歡的……”
厲雲澤沒有說話，因爲他算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他以爲討厭何以寧，卻發現回憶起來，以前除了一個何以寧，他竟是覺得小時候也沒有別的能記住的事情。
“我走了……”顧北辰起身說了聲後就離開了。
厲雲澤看着顧北辰離開的身影，眼睛裏噙着複雜的情緒。
他……要不要去當個撬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