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站在門口，聽着喬錦年在裏面和媽媽半開玩笑的說着的話，漸漸的呡了脣。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不再完整。
那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上的缺憾……
張念垂眸，眼底劃過一抹自嘲，隨即深呼吸了下，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的進了屋子……
“媽，我等下要去給你拿中藥，你今天有沒有什麼想喫的……”張念放下水壺，“等下我回家做飯。”
“做飯有我的份兒嗎？”喬錦年依舊一副開玩笑的姿態，“剛剛和阿姨還說到，你做飯還不錯呢！”
張念心裏顫抖了下，“我也是媽媽生病開始才學着做的，學長吃了肯定是要嫌棄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會嫌棄？”喬錦年笑着問道。
張念有點兒窘，“如果學長想喫，我不會拒絕的……”收斂了心神，她笑着說道，“學長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媽媽，我都沒有機會感謝你。”
喬錦年心裏有些失落，張念這樣說的意思，是想要和他拉開關係嗎？
“那我可不會客氣的。”喬錦年挑眉，忽略了張唸的潛意思。
張念笑笑，和楊懿又說了幾句話後，準備先去取藥，然後回家做飯。
喬錦年和張念一起出的病房，“阿姨身體狀況雖然暫時控制住了，可想要痊癒你也清楚，基本是沒有什麼希望……”
“我明白的。”張念心情沉重，可到底是當過護士的，接受不了卻不代表不能面對。
喬錦年陪着張念一直到電梯，“念念，你最好要有心裏準備，後期的花費有可能會更大……”他停頓了下，到底說道，“你一個人，太辛苦了。”
張念擡頭看向喬錦年，抿了嘴角，“學長，有些事情該是我承擔和承受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逃避，我不想將自己放在一個懦弱的地方，那樣，我害怕我會失去方向。”
喬錦年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兒，她是這樣的聰明，聰明的讓人更加心疼。
電梯適時抵達，傳來‘叮’的一聲。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喬錦年暗暗輕嘆一聲，“如果累了，記得有我……”話落，不等張念說什麼，他笑着說道，“我喜歡喫土豆，中午飯記得要加個土豆的菜哦，什麼做法都OK！”
張念也不想說那麼沉重的話題，“酸辣土豆絲可以嗎？”
“都行！”喬錦年應聲，笑着示意張念進電梯，“我正好要去下中醫科那邊兒，我給阿姨去取藥，你回家慢慢弄……”
也直到這會兒，兩個人才看到欲從電梯走出來的楚梓霄。
自從那天下雪天后，張念這十幾天都沒有見到過楚梓霄。
明明楚梓霄的當事人就在這個樓層，也是喬錦年負責，可偏偏，張念沒有見到過他。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彼此經過那晚後，故意躲避着彼此。
三個人此刻心情各異的看着對方。
最後喬錦年說要喫土豆的話楚梓霄是聽見了的，不過十來天，他們的關係就已經突飛猛進到這樣親密了嗎？！
張念看到楚梓霄的那刻，心裏緊了下，可也只是瞬間，就掩飾了那抹情緒。
這裏，恐怕是喬錦年最輕鬆了。
不管剛剛是
在感情方面，只有主動的人才會得到回報，踟躕不前的人，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擁有的。
張念看了楚梓霄一眼後，看向喬錦年說道：“學長，你去忙，我去拿藥，然後再回家做飯。”
“嗯， 好。”喬錦年沒有拒絕的應聲。
這樣的話，明明沒有什麼，可是，落在楚梓霄的耳朵裏，卻是異常的曖昧。
張念進了電梯，楚梓霄出了電梯。
二人擦身而過，明明彷彿很熟悉，卻在這一刻，充斥着陌生感。
她給他說：你保持對我的厭惡，我保持對你的遠望，纔是我們之間最正確的打開方式……
這一刻，楚梓霄卻發現自己這些天忍着不來找她，在這一刻的擦肩而過，是多麼可笑。
“楚律師？”喬錦年等到電梯門闔上，見楚梓霄還沒有動靜，又喊了聲。
楚梓霄回神，斂去心思的往當事人病房走去，“明天開庭，我和醫院申請了，讓喬醫生隨行。”
“醫院安排的話，我是無所謂的。”喬錦年聳聳肩。
“麻煩了。”楚梓霄公事公辦的說道。
喬錦年亦是公式化的客氣了幾句，陪着楚梓霄去了當事人病房，說了明天去上庭，病人需要注意的事項後，楚梓霄才離開。
坐在車裏，楚梓霄並沒有立即離開醫院。
當看到張念送完藥回病房又下來後，他打了喇叭。
張念看着車，很想當做沒有看到。
可惜，她腳步往門口走，楚梓霄的車也就開了過來，在她面前停下。
車窗放下，傳來楚梓霄的聲音，“上車，我送你。”
平靜的聲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張念想要拒絕，可她感受到了，只要她開口，楚梓霄依舊會二話不說的下來直接將她“扔進”車裏。
猶豫了下，張念開了後車門上了車。
楚梓霄扯頭向後睨了眼，對於張念坐在後座也沒有說什麼，徑自啓動車離開了醫院。
張念報了租住公寓附近市場的地址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一路沉默，到了菜市場，楚梓霄靠邊停了車。
“謝謝！”張念輕輕說了句，就去開了車門。
“不介意蹭個飯吧？”楚梓霄開口的同時回頭，“我喫飯不挑，家常菜什麼都可以。”
“……”張念嘴角抽了下，“那個，我沒有時間在家喫。”
言下之意，請別麻煩我了。
楚梓霄當做不明白，“你也可以給我打包，我在車上喫就好……”他見張念還想要拒絕，有些急切的開口，“等下我還要去見另外一個當事人，我不想再去找喫飯的地方了。”
他都這樣說了，張念還能說什麼？！
最後的結果是，張念去買了菜，到底還是多買了兩個，然後楚梓霄又載着她回家做飯。
車停在樓旁的停車道上，楚梓霄下了車，就去拎菜。
車門一打開，張念有些機械的偏頭看向楚梓霄，“我剛剛上車忘記給你說家裏地址，楚梓霄，你怎麼知道我家的？還是這樣準確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