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渃感覺到葉晨宇的不對勁，回頭看去……
當看到莫少琛站在門口的時候，也不受控制的瞪大了眼睛。
他怎麼會在這裏？
陳渃眼底劃過一抹驚訝後，看向葉晨宇，就見他沒有了剛剛的狂躁……
可是，卻渾身充斥着想要死的情緒。
顧北辰說過，葉晨宇這樣最不想要見到的人，就是莫少琛！
“關門，關門……”葉晨宇彷彿意識到自己沒有地方躲，朝着陳渃就大吼出聲，“關門啊！”
陳渃下意識的‘哦’了聲，轉身就急忙讓人帶莫少琛離開……
“爲什麼不願意見到我？”莫少琛鼻子已經酸澀的厲害。
問出這話的時候，他給了自己答案。
他沒有離開，甚至一步、一步的朝着葉晨宇走去……
他彷彿看不到葉晨宇的彷徨和害怕，也看不到他的抗拒和驚俱。
就這樣，一步步的接近。
不僅僅讓葉晨宇感受到他，他也能感受到葉晨宇。
“啊……”葉晨宇嘶吼着，瞪着眼睛抗拒的看着莫少琛的靠近。
他身體本能的向後縮去，那樣的姿態，落在陳渃眼中，知道是想要躲避的心理。
“莫少琛，你能不能先離開？”陳渃臉色透着乞求，她不想看到葉晨宇這樣。
自卑！
她這會兒唯一能給葉晨宇找到的詞……
一個私生子，好不容易得到了弟弟的認可。
可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相處，就要被弟弟看到他這個樣子……他是沒有辦法面對的吧？
否則，顧北辰也不會專門說了。
莫少琛沒有聽到陳渃的話，只是繼續沉重的挪動着腳步。
陳渃咬牙上前，一把拽住了莫少琛。
“放開我……”莫少琛突然嘶吼出聲，同時大力的就甩開了陳渃。
戒毒所的人一個個都驚呆了，平日裏那個好脾氣，彷彿沒有太多情緒的莫辯，什麼時候這樣躁狂過？！
陳渃被莫少琛甩開，一時間忘記反應。
莫少琛看向葉晨宇，“你躲什麼？你不想看到我，是嗎？”
質問的話，透着冷嘲。
葉晨宇這一刻，“忘記”了體內的難受，只想要躲避。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看到我，你當初就不要有意沒意的接近我……”莫少琛依舊冷笑着，“你接近了我，讓我猜到了我們的關係，現在再來抗拒我？”
葉晨宇緊緊的咬着牙，努力的剋制着體力的難受。
這彷彿是他這一刻唯一的信念，他不想在莫少琛面前變得犀利……
“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
莫少琛鼻子已經不受控制的酸澀起來，“你知不知道，我猜測你出了什麼任務，覺得你該回來，而沒有回來，每天也會胡思亂想？”
莫少琛自嘲的‘呵’了下，“一個大庭，筱玥的爸爸住院……明明很多事情，我卻幾乎每天都會給你打個電話，想着會不會通？”
葉晨宇身體因爲隱忍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最後呢？”莫少琛咬牙，眼眶變紅的同時問道，“等來的是我要抽絲剝繭的猜測你有可能出事了，等來的是你不想要看到我！”
指控的聲音傳來的同時，莫少琛眼底已然氤氳了濃濃的水霧。
從小沒有“親人”，寄人籬下。
好不容易知道自己還
莫少琛真的不知道悲傷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對沈初當初的不得是悲傷嗎？
自己一瞬間失去父母是悲傷嗎？
還是說，看到那個陽光少年的顧北辰，變成了狠辣的人是悲傷？
他真的不知道……
這一刻，他只是知道，他很難過。
難過到不能遏制自己的情緒。
他是律師，最要不得的就是失去冷靜……
但這會兒，去他媽的什麼冷靜！
“葉晨宇，你就是個懦夫……”
莫少琛咬牙，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將葉晨宇的身影弄的模糊。
“你只想着你自己，你有考慮過阿姨嗎？你有想過我嗎？你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嗎？！”
質問的話，讓葉晨宇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而莫少琛，也徹底失去冷靜的痛哭起來。
“到底有什麼熬不過去，葉晨宇……你熬不過去，是因爲我們在你心目中，都不夠你去努力，都不值得你去努力！”
大吼的聲音，充斥着悲傷。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葉晨宇也終於爆發。
體內的難受讓他無法遏制，有的只是崩潰下的痛不欲生。
“就是因爲你們太重要，我不想看到你們……”
“那你就戒啊！”
“你說的容易，你說的到是容易，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
“你不是做不到，你就是不想做！”
“你閉嘴——”
“怎麼？”莫少琛咬牙瞪着眼睛，“被我說到了，所以你不敢面對了嗎？”
“你沒有染上，你根本無法體會……”葉晨宇咬牙切齒，“我寧願死！”
“啪！”
重重的一巴掌，帶着莫少琛所有的力道揮在了葉晨宇的臉上……
世界彷彿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空氣，都忘記了流通。
陳渃心臟的位置在顫抖着，莫少琛和葉晨宇一來一去的嘶吼，每一句，都和針一樣紮在她心上……
顧北辰在所長的陪同下，也已經過來。
看到面前的場景，二人神色明滅。
“我和筱玥還等着你給我們證婚，長兄如父……你就要這樣對我嗎？”莫少琛咬牙問道。
葉晨宇沉重的喘息着，他眼睛瞪着，一眨不眨。
甚至，臉被打偏都沒有動，就好似僵在了那裏。
“你要用你的死，來讓我再次成爲沒有親人的孤兒，是不是？”莫少琛悲愴的問道，“如果是這樣，你當初給我歡喜幹什麼？”
葉晨宇僵硬的緩緩轉動了視線，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根本不及身體裏的萬一……
可是，這會兒他是安靜的。
“少琛……”葉晨宇聲音僵硬的喊了聲。
“很多年了，我都沒有和親人一起過年……”莫少琛紅着眼睛說道，“我那天還對筱玥說，我現在是有親人的，我今年可以和一個叫做葉晨宇的哥哥一起跨年，喫着阿姨親手做的菜……”
“有她，有你，有家，我不再聽着炮聲，一個人立在窗前，被置身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哥……”
莫少琛喊道，這一聲，震撼了葉晨宇的心。
“就當爲了完成我的心願，努力挺過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