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踏步邁進去,看到倒在地上的房門,一絲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立刻將電話撥給了紀官傑。
凌晨兩點,幾輛車子風馳電掣的朝城北一家廢棄的石油工廠前進,紀官傑不時的打量總裁的臉色,比外面的夜色還要凝重。
查出來是誰綁了她嗎
切齒的聲音,帶着凌人的寒意。
紀官傑其實剛剛就已經收到了信息,只是看總裁臉色不好,纔沒敢火上澆油。
查到了他有些躊躇的回答:是夫人和大小姐。
賀南齊眉頭往中間靠攏,一張英俊的臉龐線條扭曲僵硬,狹窄的空間裏頓時冷氣十足。
顧槿妍看着餓狼一樣向自己逼近的混混們,倏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彈簧刀,抵到了自己的喉嚨處。
都不要過來
小混混們唰的一下全定住了,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說:我去,這娘們居然還隨身攜帶刀具
從兩名土匪闖進出租屋,顧槿妍就從枕頭下面迅速將彈簧刀拿了出來,這把刀是她的防身之物,她曾經用它擊退過蔣白安,現在或許也能爲她保全最後的尊嚴和清白。
如果你們對殲屍感興趣的話,就儘管過來吧
她將刀口往皮肉裏抵了抵,有血粒從她白皙的脖頸處滾落,異常醒目。
靠,還是個貞節烈女
混混們左一句右一句的開始勸慰起來,卻都是不堪入耳的污穢之語:妹子,何必這麼極端哥哥們又不是打你,哥哥們是帶着小弟們來疼惜你的對不對
哈哈哈,對對,哥哥的小弟們一定會對你百般疼愛,快點放下屠刀,讓哥來操
讓你的三寸不爛之舌,來吞掉哥哥們的數億精兵強將
顧槿妍已經被逼到了牆角處,如果不是父母大仇未報,如果不是安安孤苦一人,她的刀已經插進了喉嚨裏。
我再說一遍,都不要靠近我,再靠近我,我死之前也會殺了你們
她將刀在空中用力劃了幾圈。
這樣決絕的行爲並沒有制止住混混們齷齪的行爲,他們甚至比剛纔更加不知廉恥。
一名混混甩着自己的小弟,身子往後仰,別呀妹妹,好死不如賴活着,你現在這麼反抗是因爲你不知道哥哥們會讓你多爽,等你嚐到甜頭了,我保證你一定會趴在哥哥們身上要不停
剩餘的混混都開始甩起了小弟,顧槿妍縮在牆角,根本不去看這骯髒的一幕,她的匕首還抵在動脈處,一顆冰冷的淚滑落,實在不行,她只能一死了之。
只是她就算下到十八層地獄,她也絕不會放過這些人
來呀,妹子,別僵持了,讓哥們來試試你的深淺,也讓你來比比哥們的長短
賀南齊一踏進臭氣熏天的廢棄廠房裏,聽到的就是這樣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和幾乎不能直視的無恥畫面。
他視若珍寶的女人,竟然被這樣銀亂踐踏的對待
憤怒一瞬間席捲了天地。
他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疾步上前,一個騰空連翻踢腿,數十個混混全部被他踢倒在地。
身後的保鏢一擁而上,將混混們控制住,掄起拳頭要落下去,賀南齊切齒:先不要打
他壓抑着滔天的怒意徑直走到角落裏的女人,蹲下身,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頭上,不讓她看到這骯髒的一幕。
西裝外套將她的頭包裹的嚴嚴實實,他回過頭對紀官傑吩咐:先把她帶到車上。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殘暴的男人,但是,不要觸碰到他的底線。
大哥大哥饒命我們也是受了別人的指使我們
躺在地上的混混們一個個嚇懵了,雙腿止不住顫抖,本來拿了錢還能有女人可以玩,以爲是撿到了天大的便宜,現在看來是自尋了死路
把頭和腿給我按着。
賀南齊將襯衫的鑽石袖口扯開,往胳膊上一卷,又解開領口幾顆閃閃發光的鈕釦。
大哥大哥你要幹什麼
混混們看着他漸漸逼近,開始死命的掙扎扭動。
賀南齊走到第一個混混面前,一個保鏢按着混混的頭,另一個保鏢按着他的腿,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保鏢,無論混混如何掙扎,都掙脫不了他們的禁錮。
擡起一隻腿,賀南齊一腳狠狠朝着中間早已經萎縮的地方踹下去
嗷
一聲撕心肺裂的慘叫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混混當即痛的昏死過去。
大哥大哥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
同伴的遭遇徹底嚇崩了混混們,他們哭着叫着,有的嚇的尿直往外噴,有的屁聲連天。
嗷嗷嗷
堅毅的皮鞋加上噬人的憤怒,有血濺了出來,原本不算吵雜的石油廠房裏,頓時鬼哭狼嚎聲一片。
有的混混還沒被揣就已經嚇昏死了過去,但也難逃一劫,硬生生被挫骨揚灰的疼痛給疼醒過來,然後再在鑽心刺骨的疼痛裏昏死過去
賀南齊不會殺了他們,死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他要他們生不如死的活在這個世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確認他們一個個再也做不回男人,他才背影決絕的離開。
走到外面停的車子旁,他車門一開坐進去,紀官傑識時務的立刻下車。
顧槿妍的頭上還蓋着他的外套,他伸手想拿下來,她的拳頭卻在裏面緊緊攥着不放,他加大了些力道,終於將衣服打開,露出了裏面她的臉,他愣住了。
無法言喻的心痛,像猙獰的魔鬼一樣撕扯着他的心。
她一張蒼白清絕的臉上佈滿了淚水。
賀南齊什麼也沒說,伸出胳膊一把將她攬進懷裏,不顧她的反抗,緊緊的抱着。
對不起,我向你保證,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別再靠近我。
顧槿妍沒有力氣跟他爭論什麼,只是目光空洞的說了這一句話。
賀南齊按住她的肩,霸氣宣言:絕對不可能,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一步
留在你身邊幹什麼留在你身邊被你的家人折磨死嗎
顧槿妍隱忍在心底的憤怒終於被引爆了出來:今天可以是找人來輪殲我明天呢明天還會耍什麼卑鄙的手段
我說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不必了。
經歷了接踵而至的災難後,顧槿妍看清了現實:我不需要仰仗你的保護來苟且偷生,我已經想明白了,憑我現在的能力別說給父母報仇,就是保我自己的命都不容易,我會暫時放下仇恨,離開晉城,待我有一天羽翼豐滿,能夠與你們對抗之時,我一定會再回來
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一次又一次的被踐踏。
命運教會了她,在這個世上不要過分依賴任何人,因爲即使是你的影子都會在某些時候離開你。
賀南齊一把又將她圈進裏,一字一句:我不會放你去任何地方,我給過你機會不要走近我,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偏要向我這裏闖進來。
他指着自己的胸腔:你說過這世上如果真有一個你想去的地方,只有我的心裏,那麼現在就在這裏給我好好的待着
不要再拿從前的顧槿妍來說事,從前那個愛你愛的神魂顛倒的我早就已經死了
是你的無情摧殘了我對你的愛,是你的冷漠消磨了我對你的熱情,你別再希冀我們會回到從前,也別再折磨我,我的心已被割破,流盡的不是血,是愛你的錯
我不需要你來愛我,我說過,從今以後,換我來愛你
賀南齊說完,對着窗外大喝一聲:紀官傑,開車
紀官傑發動引擎,回過頭問:賀總,去哪裏
楓園
顧槿妍切齒的質問:你想幹什麼
你那間出租屋的門都已經沒有了,難道你還想再回去嗎
我不回那裏,天大地大總有
天大地大沒有你的容身之處,楓園是我送你的房子,以後那裏就是你的家
賀南齊不後悔現在忤了她的意願,他只後悔沒有早一點將她囚禁在身邊。
如果可以選擇,顧槿妍寧願居無定所,也不想來到楓園。
楓園有着太多曾經美好的回憶,而今她早已物是人非,這裏的一切,都是她的夢魘
顧槿妍不肯踏進楓園的門,賀南齊就直接將她抱進去。
他強硬地將她抱到二樓臥室,放到牀上,扯過一條被子裹在她身上:還有三個小時天亮,從現在開始你什麼也不要想,就好好的睡一覺,今晚你受的委屈我不會讓你白受,天亮後我自會去替你討回公道。
我不可能留在這裏
顧槿妍掙扎:你囚得住我的人,囚不住我的心,囚得了我一時,囚不了我一世,我一定會逃走
逃走兩個字激化了原本不打算留在這裏過夜的男人。
賀南齊一隻手伸到背後,從褲子後面的口袋裏赫然拉出一隻明晃晃的手銬。
他本來是想從出租屋把她給銬走。
現在卻用在了這樣的場合。
咔嚓一聲他將半圈手銬卡在顧槿妍纖細的手腕,又將另一半卡在了自己手上。
身子往她旁邊一躺,一隻手緊緊抱住她,挑釁的說:你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