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感染體 >第333章 跟隨者的規則
    對於機械,廖秋有種說不出的熱情。就像某方面能力旺盛的男人對於女人的需求,彷彿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與空間站的聯繫很淡,廖秋能夠感受到正在宇宙裏的空間站位置,卻不知道它對自己究竟有什麼用。他可以控制那玩意兒在一定範圍內進行變軌,甚至使用空間站內部搭載的各種儀器。可是思來想去,廖秋還是不明白這有什麼用。

    我寧願控制一輛汽車,或者一架飛機,這纔是實際的真實。

    現在是冬天,外面非常冷。氣候限制了飛行,田光耀也沒能奢侈到讓廖秋獨自駕駛飛機往南尋找劉天明的地步。上次襲擊基地的巨型飛蟲造成了巨大破壞,基地裏總共只剩下兩架直升機,維修人員也受了重傷。在這種情況下,廖秋只能暫時呆在基地,利用各種零件拼湊出一架新的直升機。

    他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只要自己完成了這種拼湊,就能掌握駕駛技術。

    之所以選擇沒人過來的危險區域,就是不願意被人看見自己身體的異常。

    看着逐漸變成液體滲透直升機內部的手掌,廖秋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層閃亮的金屬光澤。

    這就是我的異能。

    ……

    距離吉鑫農場上次爆發的戰鬥,已經過去了三週。

    劉天明沒有閒着。

    他對所有跟隨者完成了整編。

    手段非常殘酷,甚至可以說是冷血————一切拒絕服從號令的人都被殺死,沒有浪費子彈,整個過程用刀子和棍棒解決。負責行刑的劊子手,來自農場裏那些願意效忠的人。無論男女,只要他們手上沾染了自己人的血,哪怕將來想要反叛,首先都要衡量一下得失,從同伴慘死這件事情上多多少少得到震懾。

    他們不會因爲殺人或者有人被殺永遠服從。只要跟着我走下去,就有很大機會變成聽話的狗。

    在這個世界上,做狗比做人好。待遇不錯,能喫飽,還有機會被主人放出去啃咬其他人。

    劉天明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他只知道很多事情不對勁。爲了不成爲其他人口中的食物,最好的辦法就是強化自己,讓別人變成我的食物。

    在跟隨者當中,目前只有“戰士”和“服務員”兩個職業。

    戰士很多,服務員的數量很少。女的有五個,還有三個男的。

    當然,這裏所指的“服務員”並不固定。除了這八個人,還有不少人會在需要的時候進行客串。他們維持着整個團隊的後勤供應,以及日常的運作,還要對其他成員進行生理上的滿足和安慰。

    跟隨者當中除了男人,還有特別強悍、能打的女人。她們和男人一樣,都有着相同的生理需求。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幾個男***員,自然也就不值得奇怪。

    劉天明制定的規矩森嚴無比,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他並不禁止團隊裏有爭吵鬥毆的行爲。只要不涉及嚴重傷人,比如殘廢,或者死亡,一切都可以無視。

    各種私有物品可以在團隊裏自由流通。比如某男持有一塊衛生巾,某女持有一個戴墨鏡的超薄橡膠小人,他們可以進行氣氛融洽的自由貿易,交換自己想要的東西。

    欺哄詐騙行爲被完全禁止。你可以用一塊手錶從某人那裏換取一盒餅乾,但絕對不允許用一捆鈔票從某人那裏換取一塊糖果。這完全就是愚弄傻瓜的行爲。由此產生的糾紛,可以上報團隊核心成員進行當場判決。當然,最終結果必須按照裁定者不同的價值觀所決定。比如劉天明認爲某女配某男睡一覺可以值得一包方便麪,黃河又認爲相同行爲應該在這個交換基礎上增加一根火腿腸,鄭小月覺得還可以繼續增加一塊口香糖……總之,裁定結果不會像“蘭博基尼”換“二手拖拉機”那麼誇張,但是上下浮動的情況肯定存在。總之,存在着很大的運氣成分。

    整編結束後的第二週,就出現了嚴重的交易傷害事件。

    那是一個彪悍強壯的男人,他想要與某個女服務員進行固定配額之外的身體交流,於是談好了兩塊巧克力的價錢。

    這種事情很正常。總有一些精力旺盛的男人需要尋找額外的發泄途徑。劉天明規定的配額服務次數是每週每人一次,超過上限就必須自己私下解決。那個男人顯然是雄性荷爾蒙分泌過量,等到他在女人身上釋放完畢,提起褲子出去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留下。

    巧克力是稀罕物,只有核心團隊成員纔有。

    按照劉天明的命令,人們把男人衣服脫光,捆在木杆上,嘴巴用粗硬發臭的布條牢牢捆住。行刑的權力交給那個女服務員。她用刀

    子割掉了男人的生殖器,噴血的傷口很快被凜冽寒風凍住。他沒辦法發出慘叫,一直在木杆上來回扭動,死命掙扎。爲了避免血腥味引來屍羣,行刑現場撒上了很多石灰。當男人奄奄一息,被扔進土坑裏活埋的時候,女服務員自始至終也沒有手軟。

    她對這件事情予以高度重視,做得很帶勁,力求把每一個環節都做到完美。

    只有死人才能讓活人感到恐懼,進而產生足夠強烈的震懾效果。

    黃河帶着人出去了一趟,帶回來兩輛卡車。儘管那車子很舊,髒得要命,但它們的引擎可以發動,機械也沒有太大問題。

    中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過年。臘月二十八的那天,天氣已經變得暖和。劉天明不打算繼續呆在農場浪費時間。他讓跟隨者把所有糧食物資搬上卡車,集合隊伍,離開了吉鑫農場。

    這裏距離樂山不遠。

    整個世界到處都是活屍,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過年。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自從分食殷劍以後,劉天明就覺得會有更多感染體找上自己。這種想法沒有任何依據,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永遠不可能指望一羣跟隨者會像精銳部隊那樣行動。

    他們秩序混亂,幾乎每個人都在交談,聲音嘈雜。

    在農場裏休整的時候,顧克剛對這些人進行過初步的軍事訓練。可是現在看來,那樣做的用處不大。他們已經習慣了懶散。農場位置偏僻,很長時間沒有受到變異生物騷擾,也用不着爲了食物和飲水等問題發愁。何況,在李虎活着的時候,農場裏還有不少女人可供發泄……總之,這些人對於軍事訓練沒什麼興趣。雖然他們很佩服團隊核心成員的強大,也不止一次對此表示過羨慕。

    對於這類問題,劉天明的解決方法只有一個————殺。

    任何不尊號令者,死。

    這是團隊裏任何人都必須遵守的鐵律。

    豎立在房屋外面的木杆更多了,屍體也比過去多了一些。

    血腥殘忍的做法令人畏懼,也非常管用。

    沒人再敢對軍事訓練陽奉陰違。這些人受訓時間不長,卻多多少少還讓人看得下去。尤其是現在,他們跟在卡車後面步行,雖然不時會發出聲音,卻很低微,沒有超出劉天明可以接受的範圍。

    劉天明駕着越野車在空曠的原野上緩慢行駛。天空中的陰雲比幾天前淡了不少,卻還遮擋住陽光,無法看到蔚藍色的天空。

    鄭小月照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雖然現在一片混亂,到處都充滿了死亡危險,她卻仍然記得自己是一個女人,也從未放棄過特殊的權利。鄭小月像往常一樣化了妝,輪廓美妙的粉臉白裏透紅,睫毛塗刷了黑色的膏液,看上去又黑又長,朝着上面彎曲捲翹。漂亮的淡紫色眼影順着眼皮上部漸漸散開,以極富魅力的形狀在眼角部位上挑,形成一道專屬於女性的色彩。

    她一言不發,側着身子,默默注視着單手握住方向盤,有些心不在焉的劉天明。

    羅寬坐在後面,同樣沉默,眼睛裏同樣釋放出充滿疑問的目光。

    劉天明知道他們想問什麼。

    那其實也是自己想要弄明白的祕密。

    “齊隊長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說。他只是告訴我,他很害怕。”

    地面不平,車身有些顛簸,劉天明雙眼直視前方,聲音平淡得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類似的話,幾天以來劉天明已經說了很多次。

    他沒有撒謊。

    天空中的雲層被氣流吹開,露出一道很小的縫隙。金色陽光從空中灑落下來,在陰暗的天地之間形成一條散射光柱,不偏不倚罩住了正在行駛的越野車。

    鄭小月的面孔在陽光下浮上一層亮色,嘴脣上的粉色脣彩讓人看了就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撲上去親吻的衝動。她理順了沿着肩膀滑落的烏黑長髮,好幾次想要張口說話,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太陽對待每個人都很公平。在陽光下閃爍不定的面孔,自然也包括羅寬。

    每個人都有着同樣的疑問。

    他們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

    可究竟是哪裏不對,誰也說不上來。

    齊元昌大概是唯一一個頭腦清醒,也察覺了某種異常的人。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獨自選擇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