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夜漸漸深了,慕梵希也不願與他廢話,將東西收拾好,轉向螢火蟲停留的樹葉方向。
莫凌分擡頭看着她,忍不住一聲無奈癡笑,撐着身體起來跟着走。
不得不說展雲廷的藥是真的有奇效,這才一會兒的功夫,本來已經疲乏不堪的身體竟然恢復了不少,兩人的步伐也加快了。
山谷之中,時不時傳來野獸咆哮的聲音,還有一些從頭頂上傳來的“嗡嗡嗡”的蟲鳴聲,如今慕梵希倒是覺得之前沒有直接殺了墨凌風倒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到底是玩兒蟲子的人,雖然看不懂他做了什麼,但是那些蟲子過來的時候,墨凌風總是有辦法驅散的,一路上雖說驚險,倒也很快到了那所謂的無歸潭。
說是無歸潭,其實也在一個巨大的山洞之中,螢火蟲停在外面的樹葉上就不敢往裏繼續飛了,墨凌風一揚手,就見那隱隱若若的綠色逐漸飛走了。
“應該就是這裏,你確定要進去找死?”墨凌風靠在旁邊的石壁上,挑眉看向慕梵希。
還沒到山洞,就看到外面四處散亂着白骨和兵器,只看白骨看不出什麼,但是看那些兵器的腐蝕程度能判斷出,這些白骨並不是同一時間的一波人。
山谷的環境溼潤,鐵質兵器上面幾乎都是鐵鏽,從腐蝕程度來看,中間起碼相差了十多年的時間,而且,看那些白骨的形態,幾乎都是完整的人形,不像是經過慘烈打鬥的樣子。
慕梵希沒有理會墨凌風,擡腳朝裏面走,白骨已經只剩下骨頭架子,但是身上的衣服還在,看那些人的穿着,很明顯有總督府士兵的鎧甲,另外一些……
她用乾坤棍從地上扯出一塊布,正準備用手拿,卻被墨凌風喝住。
“你也看見了,他們的屍體都是完成的,很明顯是被毒死,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直接用手碰纔好。”墨凌風說着話走到跟前,當他瞧見慕梵希手中的布條時,臉上表情頓時變了。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種布條應該是南羅皇室專有的。”慕梵希轉身,乾坤棍挑着布條遞給了墨凌風。
墨凌風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表情有些難看:“的確是,那又如何?本宮畢竟派人來探過路的。”
“你不是說,你的人只是探清楚了外面的路嗎?這麼說來,你的人沒對你說實話!”慕梵希脣畔勾起一抹弧度。
看着墨凌風的臉,她似乎猜測到了什麼,不過,此刻只是看到這布條,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裏面就是無歸潭,你還進不進去?”墨凌風岔開話題。
一邊說着話,他的視線在四處看了一圈,發現只有圍繞在洞口的一塊區域內有白骨,其他地方卻並沒有。
如果推測那些人死於中毒,那麼這些毒應該就是從山洞之中噴出來的,範圍就是白骨散落的這一塊。
他看出來了,慕梵希自然也意識到了,她甩手將那布條扔在原主,退回兩步,靠在了旁邊的角落。
說完,她靠着牆壁坐了下來,扯着自己的披風蓋在身上。
不得不說,這山谷裏的溫度變化還真是大,白天的時候她熱得像脫掉鎧甲,可是如今到了晚上,將時空袋裏的衣服拿出來都穿上還覺得冷。
墨凌風看看地上的白骨,又扭頭看看她,轉身往她身邊走,只是,還沒過去卻見她忽然間睜開了眼睛。
“你去那邊的角落,離我遠點!”她絲毫不留情面。
不過,這話倒不是完全因爲嫌棄,而是此刻這兩個角落剛好能監視到山洞外面的情況,一人一邊,多少能保持警惕一些。
墨凌風一臉無奈,心想,若是他現在沒有受傷,月黑風高的直接要了她纔好,可是現在他這個身體,還真打不過她。
慕梵希這個女人也真是狠,之前用乾坤棍將他拽下來的時候,還補了一腳,半空中將他拖到自己身下,所以,兩人從上面掉下來之後,自己是給這個女人做了人肉墊,再加上被她一腳從樹上踹下來,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摔脆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早晚讓她在自己身下求饒!
這邊墨凌風瞧着慕梵希,心裏惡狠狠的盤算着,慕梵希卻絲毫沒有瞧他,坐下之後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不過,她向來睡眠淺,又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即便是睡着,耳朵依舊在監聽着外面的情況。
或許是因爲無歸潭周邊太過陰沉,這一晚上竟然平安度過了,傾城陽光照過來,撒在了慕梵希臉上,金色滿地。
陽光明媚,可是這樣的光亮似乎有些刺眼,慕梵希擰着眉頭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慕梵希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筋骨,走到墨凌風身邊,朝他身上踢了一腳。
“天亮了,起來!”她說。
身上的疼痛,讓墨凌風擰起了眉頭,睜開眼睛就瞧見慕梵希手的乾坤棍對這自己,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僵硬。
“慕梵希你至於這樣嗎?我們現在好歹也同是天涯淪落人,等會兒你進無歸潭說不定還需要我的幫助呢,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墨凌風感覺自己已經被慕梵希磨得沒脾氣了。
見他醒了,慕梵希收回了乾坤棍,朝他瞪眼:“我現在這樣還不是你害的!別說那麼好聽,我跟你不是一路的,你現在願意去哪裏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提醒你離遠些,別擋了我的路!”
說完,她從墨凌風身邊走過去,從潮溼的牆壁上歪長的樹上摘下一顆果子。
口袋裏還有些乾糧,外面那條活溪水可以直接用來喝,加上摘下來的果子,填飽肚子是沒問題了。
果子稍作處理,慕梵希在山洞外面支起了一個小火架子,野果子生喫太過酸澀,索性用樹枝穿着在火上烤,烤熟的果子味道沒有那麼重,也沒那麼酸了,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填飽肚子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