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平陽侯府的兵力就不一樣了,平陽侯是主帥,調動兩三百兵力自然是沒有問題,可問題是,現在調兵的是閔太君和侯夫人,他們這是將軍隊當成自己家裏的了
一句話,讓閔太君和侯夫人的臉色更加那難看了。
本來太妃和譽王在門口攔着閔太君,兩人只能應着閔太君的話,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今盛淺予一出來,局面瞬間就扭轉了,太妃和譽王更不用說一句話,就聽着盛淺予一句一句,好像大巴掌往平陽侯府衆人臉上抽。
閔太君的臉跟着來回變化,可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這種憋悶的感覺,還從來沒有過
兩人眼神恍惚片刻,閔太君猛然間擡起頭來,手中的柺杖往地上一戳
“殺人償命,你殺了飛雨,這條命總是要還的我平陽侯府從此跟你譽王府勢不兩立”
閔太君幾乎要將自己的肺都噴出來,說完,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盛淺予依舊是那般漫不經心的態度,知道應該尊重老人,可是對於這些倚老賣老,毫不講理的老人,她似乎也沒有必要委屈自己。
將衆人臉上的表情收進眼底,盛淺予忍不住冷笑一聲,正準備開口,卻聽外面傳來通報的聲音。
“玄王殿下到,閻大人到”
順子急匆匆進來,下意識朝盛淺予看一眼,見此刻的情況,盛淺予似乎沒有喫虧,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倒是鬆了一口氣,可是衆人的一顆心瞬間就吊了起來
不光是平陽侯府衆人,就連譽王府衆人也跟着緊張起來,畢竟,“玄王”這兩個字在衆人心裏跟“閻王”是等同的。
雖說看樣子他應該是來給盛淺予撐腰的,可是,衆人總有種說不上來的緊張,甚至,聽到“玄王”的瞬間,就感覺兩腿發軟,有種想往地上跪的衝動
“快,快請進來”
譽王回過神來,朝順子應一聲。
“是”
順子應聲迎了出去,很快,就帶着人到了前院。
“喲,沒想到這麼熱鬧呢”
殷離修的聲音擦過衆人耳邊,明明是聽起來心情不錯的語氣,生生讓衆人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
“參,參見玄王”
衆人紛紛行禮。
殷離修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這一次也沒有爲難衆人,擡擡手。
“起來吧”
看着衆人起身,殷離修的目光落在閔太君臉上,眼皮一動:“閔太君也在這裏,倒是讓本王有些意外了。”
語氣輕快的一句寒暄,可是停在閔太君耳朵裏,卻帶着一股寒風。
他跟閻良一起來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平陽侯府衆人在這裏
閔太君臉色擰了擰,最終還是一咬牙,道:“盛淺予殺人,我平陽侯府來討個公道”
“討公道”
殷離修低低說一句,隨後轉向閻良,聲音瞬間沉了幾分:“你是怎麼管理刑律府的討公道不去你刑律府,都自己上門了”
這話是對着閻良說的,可是字字句句都是針對平陽侯府,沒錯,他就是來給盛淺予撐腰的,他的人,誰都不能欺負,就算沒有被欺負到也不行
閻良一頓,眉頭跟着擰了起來。
“玄王殿下恕罪,臣並不知此事,還是譽王府派人來擊鼓,才匆匆趕來”
說着話,閻良轉過身看向閔太君和侯夫人:“蘇飛雨的事情還在調查之中,二位就這般帶兵衝進來,可是私闖民宅,依照我冥蒼律法,罰銀五十兩”
閻良就是主管律法,任何一條都背的清清楚楚。
聽着閻良的話,平陽侯府衆人的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閔太君心口堵着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瞬間憋得臉色通紅。
只是,不等她們開口,卻聽殷離修那鬼魅一般的聲音再次傳來。
“既然你都提到帶兵,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殷離修依舊不依不饒。
“平陽侯府兵力,只有平陽侯一人可以調動,閔太君和侯夫人私自調兵,處處二十軍杖”閻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閻良你敢”
閔太君突然間一瞪眼,伸手朝着閻良一指:“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動老身和侯夫人”
別說是閻良,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對她們兩個動這樣的刑罰啊
剛剛閻良說律法的時候,還有些於心不忍,畢竟是兩個婦道人家,更何況,歲數也都不小了,他本心是在想緩和的辦法,誰知道還沒想出來,迎頭就被閔太君劈頭蓋臉一頓罵,瞬間臉色就沉了下來。
閻良這個人,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卻又不是很死板的那種,情理之中,他會酌情處理,可是閔太君這種人,用權勢壓人,她可算是自尋死路。
“你”
閔太君被堵了結實,瞪大了眼睛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說得好皇上將刑律府這麼重要地方交給閻大人,閻大人果然是讓心心服口服的”
殷離修忍不住稱讚,說話的功夫,往前走一步,目光再次落在了閔太君和侯夫人臉上。
“你們的事情,本王自會如實跟皇上稟告,閔太君這麼大歲數,若是真的動了棍子,也是太過了”殷離修微微勾起脣角。
“你”
閔太君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她這麼大歲數,自然不能真的動棍子,可是這事兒到了皇上跟前,恐怕,事情還要牽連到平咽喉呢。
想到這裏,閔太君的眼神一凜,正要說話,卻聽殷離修的聲音再次傳來。
“平陽侯府的事情先放在一邊,我們來說說盛淺予的事情”
殷離修再次開口,說話的功夫,轉身朝盛淺予擺擺手。
盛淺予一頓,沒想明白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如今沒有功夫多想,緊忙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
“對,就是盛淺予,殺人償命,玄王殿下可不能因爲她是鬼翼軍的人就包庇她”閔太君瞬間又來了精神。
“包庇本王用不着包庇她”
殷離修神情瞬間沉了下來,那冷厲的眼神直逼閔太君:“蘇飛雨是怎麼死的,想必平陽侯府人來的時候,衆人都聽說了,嘖嘖嘖,的確很慘”
“玄王”
閔太君冷喝一聲,臉色立刻繃不住了。
若是直接被人殺了還好,偏偏蘇飛雨是被人輪死了,這樣的死法,除了心疼,還是平陽侯府的噩夢。
本來這樣的事情,閻良這邊不會對外透露,可是如今他們自己氣不過找上門來,事情自然也就包不住了。
這樣的事情拿出來說,就算是受害者,平陽侯府衆人瞬間就掛不住臉了。
“事情都擺上了明面,閔太君的人也圍了譽王府,現在又不讓說了嗎”殷離修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
閔太君擰了擰眉頭,嘴角跟着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她說不出來,殷離修就繼續說。
“就算盛淺予真的蓄意殺人,可是那種地方,又是半夜三更,憑盛淺予的三腳貓功夫,恐怕她自己都不能脫身,更何況,身上還帶着一個活人,從這一點,就不可能是她”
說完,殷離修擡頭朝盛淺予看一眼,那眼神之中帶着一絲求誇讚的神情。
盛淺予眼皮跟着顫了顫,咬牙切齒的咧咧嘴,朝他瞪一眼
“我真是謝謝你了”她咬着牙在殷離修耳邊說了一句。
殷離修抿了抿脣角,還沒說話,卻聽閔太君的聲音再次傳來。
“就算盛淺予不能,她身邊還有幾個厲害的侍衛,怎麼就不能是她了”閔太君一臉不甘心。
要說最近跟蘇飛雨勢如水火的人,那就只有盛淺予了,如今蘇飛雨出事,一定是盛淺予
“閔太君說話可要想清楚”
殷離修脣畔的笑容落下來,幽冷的眸中泛起層寒意:“盛淺予身邊的卓炎卓厲都是曾經跟在皇上身邊的人,您這意思,是皇上派他們將蘇飛雨帶去了那種地方”
“不,不是”
閔太君身子一晃,險些站不住,侯夫人趕緊扶住了她,這才站穩了腳步。
“可是,那蒼月碧霄簪是盛淺予的東西,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一定跟盛淺予有關係”閔太君依舊不甘心。
“蒼月碧霄簪還是醇王送的呢,難不成,也跟醇王有關你別說,或許真的跟醇王有關係”
殷離修眉梢一挑,不等閔太君說話,繼續道:“本王來之前,已經跟閻良調查清除了蒼月碧霄簪的線索,那日皇宮之後,這簪子就還到了醇王手裏,或許,您帶來的這兩百士兵,應該去圍醇王府”
“你,你說什麼”
閔太君眼神一凜,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顏色。
醇王府醇王可是正經皇家血脈的王爺,再給她一個膽子也不敢去圍醇王府啊
果然,這些平日趾高氣揚的人,也都是欺軟怕硬的
盛淺予看着閔太君臉上表情變化,忍不住冷哼一聲,緊接着在這把火上再添一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