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雲廷似乎還有話沒說完,但是看盛淺予的確是一臉疲憊的模樣,也沒有再糾纏。
他站在後面看着盛淺予離開的背影,片刻,喊道:“改天啊改天一定要帶我去”
盛淺予正走着,突然腳下一歪,差點摔在地上
不是說南疆王府中人個個都是驍勇的戰將嗎不是個個都冷厲逼人嗎爲什麼還有展雲廷這麼個奇葩
這邊盛淺予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南疆王和譽王在書房商討軍事之後,天色也不早了,便從譽王府出來。
如今南疆王府是慕婉純的大腿,趁着南疆王回來,她可是要好好表現一翻。
剛纔回去之後,依靠之前對丞相夫人的記憶,加緊做了一些糕點。
那糕點是南疆的特色,小時候嘴饞,丞相夫人經常給她們做,那個時候,慕婉純還是跟在丞相夫人身邊的,當成親生女兒一起養着,可惜她不知足。
做好了糕點便在書房門口等着,南疆王一出來,她便端着糕點過去。
“舅舅,這是我做的點心,您嚐嚐”
說着話,慕婉純將點心送到南疆王手邊。
譽王站在旁邊看着,臉上的表情不着痕跡的皺了皺,嫁過來半年多,可沒見過她對譽王府的人這麼殷勤過
南疆王沒有利害譽王的表情,只是低頭看着慕婉純手裏的點心,眼神微微一滯。
這點心他認識,正是妹妹最喜歡喫也最喜歡做的點心,一股說不上來的酸澀涌上心頭,南疆王伸手拿了一塊,小口咬着,臉上的表情便跟着變了。
是那個味道
“好孩子”
南疆王擰了擰眉頭,伸手在慕婉純的肩膀上拍了拍,看起來一副疼愛的模樣。
“舅舅喜歡喫,我以後常常給舅舅做”
慕婉純一臉溫柔可人的模樣。
剛纔看着南疆王的表情,就知道勾起了他的回憶,回憶都有了,他自然是會庇護自己。
“好”
南疆王臉上的冷肅褪了一些,隨後轉向譽王:“好了,讓梵兒送本王出去便是”
不等譽王應聲,南疆王轉身往外走。
慕婉純怔愣片刻,突然一陣興奮,將手中的糕點往丫鬟手裏一塞,提着裙子追過去。
譽王遠遠的看着慕婉純跟南疆王在前面說話,臉色頓時多了幾分沉思,這個情況,對譽王府來說究竟是好是壞,現在還不好說。
雖然說起來,盛允承和慕婉純的夫妻關係很好,趁着這個機會,慕婉純一定會幫盛允承說寫好話,有了南疆王的提攜,盛允承的還有起來的機會,這一點毋庸置疑是好的。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譽王府對慕婉純並不是很好,如今只希望她不會顧此失彼吧
想到這裏,譽王轉身跟旁邊小廝說道:“往世子來我書房”
“是”
小廝回答,轉身急匆匆離開。
這邊慕婉純一路跟着南疆王朝門口走去。
南疆王問了一些慕丞相府的情況,慕婉純一遍回答,還要擠眼淚裝作一副很痛心的模樣,然後兩人說到譽王府的事情,除了幫盛允承說好話,並沒有提及姜氏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姜氏畢竟是盛允承的親生母親,她在南疆王身邊說姜氏的壞話,肯定會對盛允承不利,而她唯一提及的還是盛淺予。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聽到,她瞬間把姜氏對她做的事情,編了編全都扣在了盛淺予身上。
“放心,如今舅舅都來了,必定不會讓你平白收人欺壓,等公事忙完了,舅舅一定會替你做主”
南疆王的聲音之中比剛纔多了幾分慈祥。
“多謝舅舅”
慕婉純緊忙行禮,紅着眼眶一臉感動說道:“如今梵兒只有南疆王府的親人了,只能依靠舅舅”
一邊說着話,她拿出手絹擦了擦本來就沒有的眼裏。
說着話,兩人便到了門口,南疆王府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目送着南疆王上了馬車,一直到了拐角處看不見,慕婉純臉上才露出一抹陰冷笑,片刻,轉身回去。
馬車上。
展雲廷在南疆王上車的時候已經等着了,剛剛拐角,他的身子跟着坐直了。
“盛淺予那邊如何”南疆王沉冷的聲音傳進耳朵裏。
展雲廷挑了挑眉毛,一臉得意:“已經安排好了,這兩日我會去那個荒院看一下,不過”
說
到這裏,本來還是一臉笑意的展雲廷,突然間擰起了眉頭:“剛纔在門口看到父王跟表姐說話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父王可有什麼察覺”
南疆王臉色頓時一沉,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半晌,開口道:“她將你姑母的血佛給了別人。”
“什麼”
展雲廷頓時一愣,瞪大了眼睛。
那血佛的意義,表姐不會不知道,如今慕丞相府只剩下她一個,再沒有血佛,就沒有辦法辨別她的身份,即便她死在了譽王府,然後譽王府讓人冒名頂替,他們也不會查出來。
這麼重要的東西,她怎麼能給了別人
想到這裏,南疆王也擰起了眉頭,想了想,再次說道:“不過,臨出門的時候,她做了一些糕點,是你姑姑當年的那個味道。”
“能做出同樣的糕點並不稀奇只是單憑一道糕點的味道,並不能說明什麼”
展雲廷一臉糾結的看着南疆王,片刻,說道:“實在不行,我派人去驗一下她的身體,母親不是說過,表姐身上有胎記的嗎這總不會變的。”
南疆王擰了擰眉頭,最終嘆一口氣:“這件事交給你吧,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盛淺予那邊,這個孩子,身上有故事。”
第一次盛淺予的名字出現在吏部發來的信件中,南疆王便讓人查了所有關於盛淺予的資料,所有的資料看起來都是很正常的,可是這種情況下越正常,反而暴露出其中的不正常。
“是”
展雲廷應一聲,隨後掀開車簾往外看,臉上瞬間又變成了之前浪蕩公子哥的模樣。
鎏湘院。
聽着外面人回來稟報南疆王離開,盛淺予終於鬆一口氣,本來拿着書看,可是一想到南疆王那凜冽的眼神,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有種莫名的緊張。
南疆王來的始料不及,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最讓她鬱悶的是,到現在時殷離修都沒有來個消息,接下來的事情,她也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襲久,你家王爺現在在哪裏”
盛淺予將手中的書放在桌上,一臉煩悶的表情。
襲久將清查遞到她面前,回答:“王爺還在宮裏,今晚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真是的這麼突然就來了,一點防備都沒有”
盛淺予兩手託着腦袋,一臉憋悶的表情。
不是她不知道怎麼做,而是她太清楚之後的每一步該怎麼做,可是出現了南疆王和小郡王這兩個不確定因素,沒有跟殷離修確定之前,她不能輕舉妄動。
“小姐不用擔心南疆王剛來京城,最近的幾日一定會忙軍中事務,小姐這邊暫時不會顧及到的,您就如平常一樣便是”
襲久說着話,將水果也端了過來,當然,有她最喜歡的葡萄。
盛淺予下意識伸手捏了一顆放在嘴裏,甘甜的味道在脣齒之間蔓延,似乎剛纔的憋悶也跟着消散了。
“算了,你說得對,她還沒時間管我這裏,多想也是沒用的,睡覺”
說完,她漱了漱口,回到方向側着身子一躺。
秋天的夜風,帶着絲絲涼爽,通過開了一條縫隙的窗戶縫吹進來,說不出的絲絲涼爽。
盛淺予躺在牀上,通過窗戶縫看着外面的月亮,星空那麼美,好像伸手就能碰到一般。
這樣的靜謐的環境,讓人容易沉靜下來,片刻,她的眼皮開始發沉。
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就睡不着了。
一疊糕點讓南疆王對慕婉純的態度便好,她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將嫁妝全都翻了一遍,將原主壓箱底的一個小盒子找了出來。
那盒子裏裝的是原主很珍惜的一些小玩意,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是對原主來說意義重大,其中有好幾件都是從南疆王府帶回來的,小時候,原主還跟慕婉純說過每一件東西是怎麼得來的,現在她基本上還能記得。
當初作爲嫁妝搬進來的時候,慕婉純還想扔了來着,如今看來,幸虧當時沒有扔掉,如今可是派上了大用場
慕婉純翻騰了一晚上,將曾經跟南疆王府有關的東西都找了出來,隨後一樣樣擦拭乾淨,準備下一次見南疆王的時候帶上。
翌日清晨。
金色的陽光撒下來,喚醒了天地萬物,讓天地之間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這一晚,盛淺予倒是睡得很安慰,甚至還做了一個美夢。
然而,不等這個美夢在最後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卻被外面傳來的吵鬧聲音一下子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