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道人乃是六合境界的神通者,雖然沒有修煉過戰技,但是額頭卻掛着一道金鍊,這金鍊中央是一塊寶石,光芒大放,將秦牧這一刀擋住。
秦牧拖刀,那女道人頭破血流,立刻元氣爆發,另一隻手中的拂塵彷彿無數花蕊般綻放開來,塵絲千絲萬縷,向秦牧刺去。
她的攻勢剛剛發動,只見無數刀光將她淹沒。
夜戰連城風雨。
秦牧腳步交錯,避開刺來的拂塵繞到女道人的屍體後,那女道人的屍體依舊未倒,背後便是另一位道人。
那道人已經回過神來,腰間的囊中一張張黃表紙飛出,卻在此時秦牧拋棄雙刀,並指點去,指尖元氣化作犀利無比的劍光將那道人的眉心洞穿。
秦牧身後,龍象飛騰,雲缺和尚纏龍踏象殺至,向另一位女道人殺去,轟隆一聲巨響,將那女道人撞得貼在魔神鵰塑上。
那女道人吐血,元氣爆發,將他彈飛,正要痛下殺手,突然劍光閃過,抹在她的咽喉處,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這女道人元氣渾厚無比,竟然以元氣生生擋住這一劍,但是下一刻,沈萬雲出現在她身邊抓住劍柄,所有力量爆發,將她壓在魔神鵰塑上,用力抽劍,血光迸現。
狼奴身形一閃,縱身跳到雕塑頭頂,兩口魔刀神出鬼沒,向下砍去,而越青虹則站在狼奴肩頭,背後劍匣中一口口利劍飛出,化作鑽劍式向下方的一個道人刺去!
那道人反手抓起插在祭壇邊的一面白幡,白幡震動,幡上的符文亮起,如同一條條紅色怪蛇從幡中游出,擋住兩口魔刀,然而越青虹的鑽劍式卻將幡面鑽破,鑽入他的眉心。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司芸香鬼魅般閃動,以一種奇異印法連續轟擊,將另一位女道人生生震死,骨骼盡碎。
沈萬雲看得心頭一跳:“司師妹深藏不露,這身修爲強橫得很!”
他向另一個道人撲去,那道人突然縱身跳下祭壇,撒腿狂奔,身後一張張黃表紙齊刷刷向祭壇飛來。
沈萬雲急忙去追,突然一張張黃表紙接二連三爆炸,將他狠狠炸飛。
另一邊雲缺也橫身擋在那道人身前,施展大五臺印阻擋那道人去路。
那道人冷笑一聲,五指叉開,掌心雷霆爆發,將雲缺轟得魂不守舍。
那道人放下心來,厲聲道:“一羣連六合境界都沒有修煉到的小輩,竟然……”
他剛剛說到這裏,突然後心一涼,低頭看去,一口劍從他的胸口穿透出來,而背後那人是何時接近他的,他竟沒有任何覺察。
秦牧拔劍,那道人聲音沙啞道:“好身法!”說罷仆倒在地,氣絕身亡。
秦牧還劍入鞘,祭壇上的越青虹、狼奴和司芸香正欲格殺其他道人,繞了一圈,只見圍繞魔神雕像橫七豎八的倒下一具具屍體。
有的道人並未倒下,而是被釘在雕像上,有的道人則被掛在白幡上,還有的是被拳法轟成一灘爛泥,有的被鐵錘敲碎腦袋,死狀各不相同。
三人心頭大震,司芸香面色凝重,仔細檢查每一具屍體,這些屍體都是在一瞬間遭到秦牧毒手,一身神通尚未來得及發揮出來便死於非命。
“基本上沒用兩招,多數都是一招斃命。”她心中暗道,擡眼向秦牧看來。
倘若隔着境界差距,戰技流派可能無法破開對方的防禦神通。
這次雖說殺敵一個措手不及,但秦牧的戰力未免也太強了,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秦牧震動少保劍,抖去劍上的血跡,還劍入鞘,道:“清掃戰場,立刻毀掉魔神雕像!”
他話音剛落,突然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黑霧之中血光崩現,將漆黑的霧氣染得血紅。
那血光高達數百丈,站在山坳處也能清晰的看到。
一股股恐怖的力量從另一個世界涌來,轟向那血光迸發之處。
接着,滾動的雷聲傳來,血光四周雷霆交加,那是被可怕的力量從空間中擠出的雷霆閃電。倘若力量太強,震盪的力量便會擠壓空間,造成空間不穩。
空間不穩,藏於空間中的雷霆便會迸發。
衆人神色呆滯,只見血色和雷霆匯聚之地,一個龐大無比的身軀在緩緩站起,那是一尊頭上生角的魔神像,長有四臂四足,雖是個雕塑,此刻卻如同魔神降世一般散發出滔天的氣焰!
這尊降世魔神比他們所在的這座鹿山還要高,周身濃煙滾滾,濃煙之中帶着火光和雷光,而血色沖天,懸於他的頭頂。
“還有一處地方也有洪山派的神通者喚魔……”
秦牧手足冰涼,另一處的洪山派神通者施法成功了,將魔神喚來。
那尊偉岸魔神目光如同雷電交織,目光所過之處,一切樹木山石統統嗞滋啦啦灰飛煙滅。
秦牧吐出一口濁氣,低聲道:“扒衣服!”
衆人都是微微一怔,雲缺和尚喃喃道:“又要脫衣服啊……”
司芸香會意過來,立刻去脫地上的死屍身上的衣服,其他人也立刻明白秦牧的意思,連忙幾個洪山派神通者的衣服脫掉。
秦牧也穿上洪山派弟子的衣裳,低聲道:“將那些白幡也拔起來,符寶撿起來備用。”
沈萬雲等人上前,拔起白幡,撿起一個個符寶,衆人穿戴整齊,只見那尊魔神衝着江面咆哮,震得涌江大浪滔天。
衆人臉色大變,龍麒麟趕過來,秦牧飛速道:“我們速速退離此地,這裏已經不是我們這等五曜境界的士子所能立足的地方了。你們身上還有什麼能夠代表太學院士子身份的東西嗎?統統交給我。”
雲缺取出腰牌書牌,喃喃道:“真的要去南疆送死嗎?”
秦牧將衆人的腰牌書牌收起,放在饕餮袋中,道:“我們只是從南疆繞道,繞過這片戰場,渡江到了江北便算是安全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正要下令離開,突然瞥見那尊尚未完成的魔神雕像,心中微動,將這尊雕像扛起,綁在龍麒麟身上。
“走吧,去南方。”
衆人心情沉重,跟上他的腳步,沿着山麓向南走去。
走了約莫十餘里地,他們總算走出黑霧籠罩返回,又向前走了十多裏,秦牧回頭看去,只見黑霧如同一口無比巨大的黑鍋,倒扣在涌江附近,將兩岸扣住。黑霧中電閃雷鳴,隱約還可以看到一些道法神通轟擊發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