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城南邊有一條靜靜地河流,名爲曲水河,也是高原上的春之河,此時一支騎兵沿着曲水河慢慢行走,馬上一人手持千里鏡,望着不遠處的桑野城。趙有恭觀察了一會兒,收起千里鏡,將隨在身旁的吳玠叫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吳玠,他笑眯眯的問道,“晉卿,此次攻打桑野城就交給你了,一天之內能破桑野城麼?”
吳玠昂首挺胸,無比自信道,“殿下放心,許末將一萬兵馬,明日末時之前,末將一定拿下桑野城,打通通往邏些城的路!”
趙有恭輕輕點頭,隨後將攻城的任務交給了吳玠,這可是引得蕭巋、劉錡等人非常不滿,吳晉卿打了安多城之戰,又領兵主導達木城之戰,可謂是功勞甚高了,怎麼還讓他主攻桑野城?這是要將所有功勞一股腦丟給吳晉卿麼?鄭彪嘴上不說,臉色扭曲,鼻子裏直哼哼,反正殿下太偏向吳晉卿了。蕭巋到底是遼將,心中有點凹槽,但也不會表現出來,不過劉錡可就有點忍不住了,這次隨軍攻打吐蕃。他可是想着好好表現一下呢。如今定國軍體系裏成名之人不好,想當初與他同一批的韓世忠、高寵、吳玠、林沖等人哪個不是領軍一方,被人敬仰。就他劉錡,因爲在大楊灘帶的時間久了。名頭都快被岳飛和吳璘這兩個毛頭小子蓋過去了,着實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吳將軍歷經幾次大戰,身心疲累,這桑野城就交給末將來吧”說完話,劉錡還挑釁似的掃了掃吳玠。吳玠嘴角一挑,心裏一陣發笑,他可沒心思跟劉錡爭。怎麼說劉錡也是晚輩,還能跟他搶功?再說了,現在他吳玠已經算是極品大將了,再立功也爬不了多遠。哼哼,殿下是故意這麼說的吧,就是有意激激這些後輩,沒瞧見,劉錡如此,那嶽鵬舉已經瞪眼睛了,“殿下。劉將軍和吳將軍都太累了,還是交給末將吧,末將年輕。多跑跑腿沒事。”
岳飛橫插一槓子,把劉錡的臉都弄黑了,劉錡心說,老子多少也是軍中元老了,不好再吳玠等人面前擺架子,還怕你個毛頭小子不成?把眼睛一瞪,朝着岳飛怒道,“岳飛,桑野城跟你有什麼關係。劉某人年紀輕輕,還不需要你代勞。”
“哎。劉將軍,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小弟還不是爲你着想,聽說昨個打匹播城的時候,你可是受了點傷啊”岳飛那性子除了韓世忠和趙有恭外,誰也不服,劉錡這一發飆,他當即針鋒相對起來。蕭巋到底是老成持重,看了一會兒就看出點味道來了,不由得暗笑起來,這倆傢伙還是太年輕了,不過還別說,要是真讓這倆人一起進攻桑野城,估計這桑野城也堅持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趙有恭就佯怒道,“都閉嘴,爭什麼爭,不就是想打桑野城麼,那還不簡單,本王給你們一萬人,一人領五千,合理打桑野城,誰先進城,誰就得首功。”
果不其然,一得了任務,兩個傢伙就開始研究起來了,劉錡倒是聰明很快就想到了辦法,他發現桑野城的城門並不厚,所以讓人趕造撞城車,打算先破了城門再說。對撞破城門,劉錡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現在城門上撒上黑油,燒一燒,再用撞城車撞,保準能撞散了,就吐蕃人弄的薄薄的鐵門,根本經受不住高溫撞擊的。劉錡這邊有了主意,岳飛也不遑多讓,不就是迅速佔據桑野城麼,今天非要兵不血刃拿下城池不可。
當天午時不到,隆隆的鼓聲從東西兩面響起,此刻在城中等待多時的吐蕃士兵神經立馬緊繃起來,甚至有的人雙手打起了哆嗦。沒有辦法,最近這段時間讓定國軍打得都有心理陰影了,從北到南,十幾仗,愣是一場沒贏,也許最漂亮的也就是開始的納木錯血戰了,可那次雖然阻擊了定國軍,結果納木錯守軍還是被漢人全殲了。對於守住桑野城,城裏的人沒有多少信心,安多城和達木城都擋不住定國軍,憑着無險可守的桑野城怎麼守?許多人覺得留在城內就是等死,可大讚普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死守桑野城,否則軍法從事。吐蕃國內,有着自己的一套軍法,誰要是敢違抗軍法,不僅自己受重刑,連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沒有辦法,只能等着。如今漢人要攻城了,所有人都有種末日來臨的感覺,隆隆的鼓聲,像恢弘雄壯的馬蹄聲,震得整個桑野城搖搖欲墜。
劉錡負責攻打東門,鼓聲隆隆,卻並沒有排出太多人。只有幾十名士兵頂着厚厚的盾牌衝向東城門。桑野城不是什麼軍事重鎮,別說護城河了,就連平常防禦工事都沒有。所以頂着盾牌,暢通無阻的衝了過去。城上的吐蕃士兵對此也是無可奈何。手裏的羽箭是傷不到那些躲在盾牌後邊的漢人的。定國軍士兵來到城門外,將手裏的一些陶罐砸在城門上,套管碎裂,立刻流出一種黑乎乎的液體,同時伴着刺鼻的味道。這就是黑油,也就是後世的石油,不過吐蕃人可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那城頭百夫長覺得這些漢人只有幾十個。也太瞧不起人了,就領着人下了城牆,想開了城門,砍殺一番。可是就在那百夫長下去的時候,火星觸碰黑油,整個鐵門燃起了濃濃大火。百夫長領着人去開門,卻被高溫燙的哇哇大叫,有幾個士兵的手直接被燙爛了。
大鐵門燃燒起來,劉錡自然不會放過機會,立刻組織攻城。不過攻城的人大都是掩護,真正的殺手鐗是撞城車。東邊鬧得動靜不小,西邊卻安靜得很。只聞金鼓聲,聽不見士兵攻城的吼聲,劉錡納悶得很,嶽鵬舉不會偷個懶,想撿現成的吧?心中放不下,使了人去西邊悄悄地看看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