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恭想要安靜一下,當他不想讓人煩的時候,也沒人趕過來觸黴頭,不過完顏宗望是個例外,他與趙佶見過禮後,端着一杯酒晃悠悠的走過來。當然,完顏宗望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還跟着一個慕容復。對於慕容復的出現,趙有恭並不覺得意外,慕容復想在遼陽府打開局面,重建大燕國,就一定會與完顏晟起衝突。如今完顏晟守着遼東一帶,地域不算遼闊,真正的重中之重就是會寧府和遼陽府,而慕容復想對遼陽府下手,完顏晟能樂意?慕容復還是太弱小了,他要打開局面,就必須與完顏宗望通力合作纔行。趙有恭一點都不擔心,因爲完顏宗望和慕容復的合作只是爲了眼下的利益而已,兩個心懷天下之人,會真的合作麼,就像當初自己與完顏宗望合謀大定府一樣,相互利用一下罷了,等目的達到了,轉過臉就會置對方於死地。嘿嘿,慕容復,趕緊成長起來吧,當有一天慕容覆在完顏宗望後邊挖坑的時候,完顏老二會是什麼反應呢?
迎着完顏宗望,趙有恭抿嘴一笑,“二王子,你剛剛所說的老熟人就是慕容公子?呵呵,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慕容公子,一向可好?”
“謝殿下掛懷,復胃口奇佳,又有二王子幫忙,做起事來也是順利的很”慕容復和趙殿下那可是老熟人了,於是三個人湊在一起相談甚歡,可實際上卻是各懷鬼胎,三人可都很不多另外兩個人狗咬狗呢,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趙福金一直留意着的,當慕容復出現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個相對陌生的男人,能與趙有恭和完顏宗望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會是個簡單人物麼?慕容復?記住這個名字了,趙福金覺得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是有用的,就看你如何用,想不想用了。
酒過三巡,宴席依舊非常熱烈,趙有恭很清楚,估計到天亮宴席也不會斷的,太子大婚,那擺的可是流水席。趙官家生財有道,這第一天文武親貴和各國使節,第二天次等要員和家眷,第三天則是富豪鄉紳,誰說皇帝不缺錢,趙佶就覺得自己很缺錢。
大約亥時,趙有恭就以酒力不繼離開了艮嶽園,眼看着趙有恭離開,趙福金也失去了留下來的樂趣。回到宮裏,趙福金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因爲燭火之下,站着一個人,面對這位不速之客,趙福金並沒有太多慌亂,“你是誰?”
“呵呵,帝姬應該聽說過的,聽雨閣,知道麼?”那聲音沙啞中帶着點磁性,這人全身包裹在黑暗中,手上也帶着一副特殊的黑手套。聽上去,黑袍人像是在笑。
“不,帝姬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因爲帝姬是個聰明人。如此距離,本座有千百種方法擒住帝姬,只要帝姬在手,沒人敢亂來的,而且,本座既然能進來,就一定出的去。”
黑袍人說的這些話,趙福金是信的,如果不信,她早就高喊幾聲了。茂德帝姬的鎮定,讓黑袍人有些愕然,當初果然沒有看錯帝姬,這女子內心是剛強可不似外邊表現出來的那般。黑袍人紋絲不動,趙福金也耐心的觀察了下這個人,就是他讓父皇和凌哥深深忌憚,如今看來,果然不是凡人呢。
“不知閣主大駕光臨,有何要事?你我好像並不認識吧?”趙福金眯着美目,一隻手放在了身後,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她拉開門就能跑出去。
黑袍人也看出趙福金暗地裏的動作了,他不急不慢道,“帝姬何必驚慌,今日前來只是想跟帝姬說幾句話而已。”
“哦?那就直說吧,今日乏得很,說完也要休息的!”趙福金有些淡淡的應對着,黑袍人也不覺得奇怪,如果趙福金太過安泰,反倒讓人小覷呢,“也不算大事吧,本座知道帝姬的心事,其實啊,帝姬不必有諸多煩憂的。本座一直信奉一句話,不管討厭還是喜歡,重要的是將所有的事情掌控在手中。”
黑袍人果然如之前所言,留下一句話後就消失在房間中。趙福金看上去愣愣的,又有點恐懼,因爲她發現自己好像被人看透了。趙福金這輩子喜歡和仇恨的都是自己的家人,父皇、兄長,他們爭執不斷,如何能讓人喜?可那都是自己的親人,又不得不喜。趙福金對那聽雨閣恨之入骨,只要是趙家人,就沒有一個喜歡反賊的,可又不得不承認,黑袍人說了一句最爲真實的話,不管是喜歡還是仇恨,只有將這一切掌控在手中,才能避免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
趙有恭永遠不會想到,就在這個不一樣的夜晚,趙福金有一股野心在不斷膨脹,也許這就是天意吧,黑袍人之聰明,讓人防不勝防。
皇宮裏喜氣洋洋,可對於東宮裏的趙桓來說,這一切的喜慶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夜深了,推開新房的門,幾個丫鬟婆子在一旁伺候着,趙桓揮揮手,示意下人們退下去,等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趙桓才坐在桌旁看着榻上的美人。好美的女人,趙桓也喜歡柴可言,平生能娶柴郡主爲妻,夫復何求?可惜,一切都是假象,柴可言不想嫁,而他也不想娶。對視着,漸漸地看到柴可言嘴角翹起,露出幾分冷笑,她似乎在嘲弄着什麼。
趙桓是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能猜到柴可言在嘲笑什麼,心中怒火中燒,走到榻前擡起手就要打下去。而柴可言呢?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她仰着臉,一雙鳳眼眯起,趙桓終究沒能打下去,柴可言喫喫笑道,“太子殿下,不敢了麼?你怕趙凌,對麼?”
“柴可言,我不明白,你明明喜歡趙凌,趙凌又要了你,你爲什麼還要嫁到東宮,難道就是要跟趙凌合着夥來羞辱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