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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5章勸降無效

    函谷關議事廳,趙有恭和東方瑾相對而坐,二人神情都有種說不出的凝重.經歷今日一戰,事態已經非常明朗,趙有恭不想再耽擱下去了,這事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東方先生,麻煩你出關一趟吧,去見見童貫,讓他趕緊降了.否則的話,本王可就不會如往日那般客氣了!"趙有恭想收服那些關中子弟,所以不願多造殺戮,可要是有人逼着他去殺,他也不會手軟.

    東方瑾拱拱手,點頭道,"殿下放心,過一會兒屬下就出關,不過屬下覺得童道夫肯降的可能性非常小.今日葬送萬餘人命,已經說明他的態度了."

    "這一點無妨,本王不需要童道夫投降,只要關外大軍撤退,默認本王的地位就好了"趙有恭自然明白東方瑾的意思的,童貫是不可能投降的,他要是降了,家中百十口人命不保不說,一輩子也沒了盼頭.

    夜晚降臨,戌時不到,函谷關城門大開,東方瑾領着高寵踏上了勸降之路.而在小嶽峯大寨,軍營中氛圍壓抑,第一次正式攻城,葬送萬餘人馬,這根本不是在攻城,而是要用人命填平溝壑啊.死的人多了,就有人怕,尤其是這當中還有着不少關中子弟.呼延慶坐在帳中小酌,身邊幾個裨將全都尷尬的坐着,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做爲呼延家的子孫.呼延慶身上承載着太多東西,先帝時,他征伐北地.立下赫赫戰功,那時候他春風得意,本以爲能重振呼家軍威名.可誰能想到先帝年紀輕輕就病亡,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宋重新回到了那種歌舞昇平,風月無邊的歲月裏,端王殿下只喜風花雪月.不喜金戈鐵馬.於是短短十幾年內,先帝於西北打出來的優勢沒了.曾經重金打造的河北鐵騎也垮了,而他呼延慶也被調到西京,過起了太平日子.呼延慶很想搞懂大宋是怎麼了,今日攻城.明明毫無希望,童貫卻依舊一意孤行.如果童貫是王坪那種草包的話,呼延慶不會太生氣,可偏偏童貫不是,童太監崛起西北,以西夏戰功而晉身,他會是草包麼?他明明知道是錯的,卻依舊去做了,呼延慶不知道童貫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也不想搞懂,這個朝廷,從裏到外黑的讓人看不透.

    "呼延將軍.別喝了,若是讓童樞密曉得,定會向朝廷奏本彈劾將軍的"幾個裨將大多都是呼延慶的老部衆,所以多有擔憂的勸誡着.

    呼延慶撇撇嘴,濃眉上挑,苦笑一番."彈劾就彈劾,反正官家早就瞅着本將不順眼了."

    呼延慶是個純粹的軍人.但並不代表他頭腦不清晰,他很清楚爲什麼官家不喜歡他.崇寧元年,官家即位之時,曾下旨調平海軍入京接替東糾御使佟永功.當時佟永功乃章惇舊部,若是接替了佟永功的位子,那麼接下來就是威逼當時的簡王殿下了吧?先帝於自己有恩,所以呼延慶不想威逼簡王殿下,他未進京,佟永功依舊調離地方,次年便病死老家,而簡王殿下也同樣暴病而亡.因爲這事,官家心中就有了疙瘩,從此有戰事時,再無他呼延慶什麼事.

    也許是喝多了吧,不該說的話也說了出來,幾個裨將全都面露苦笑.他們也知道呼延將軍在孟州待的憋屈,整日裏除了練兵就是練兵,連剿匪的活都攤不上.官家是心胸狹隘了些,可這種話怎能說出來?如今大宋,單論領兵打仗,除了种師道老將軍,誰還能比得過呼延將軍?當然,現在又得添上一個人,那就是晉陵王殿下趙有恭.

    "將軍,你醉了,老齊,扶將軍去休息!"打個眼色,便有親兵收去了呼延慶的酒壺.呼延慶搖頭笑笑,也未再多說什麼,他也知道,部將這般做也是爲他好.

    童貫的心情也不太好,如果說今日是向官家傳達一個態度的話,那麼後邊就要想想該怎麼全身而退了.正琢磨着,親兵統領景括邁步走了進來,"童樞密,外邊有二人求見!"

    "是什麼人?"

    "定**東方瑾,高寵"景括說話的時候,還悄悄地看了下童貫的臉色,如他所想,童貫看上去非常驚訝.

    東方瑾和高寵?童貫對東方瑾並不熟悉,可他知道高寵的,當年任職關中與西夏人交戰時,就知道這位西北軍中有一位猛將叫高寵,當初高寵一人獨挑百餘人西夏精兵,端的是氣勢沖天.趙有恭讓東方瑾和高寵前來,是要談判麼?不管怎樣,還是先聽聽東方瑾怎麼說吧.

    知會一聲,景括便離開大帳,沒多久大帳外多了五十多名刀斧手,這些刀斧手坦胸露乳,腰纏紅綢,個個怒目圓瞪,似要喫人一般.東方瑾走在前邊,掃視左右持刀大漢,心中一陣冷笑,童道夫真有意思,以爲這種小把戲就能鎮住人麼?快到門口時,東方瑾突然停住了,他左手微擡,佯裝咳嗽兩聲.這也是他和高寵約定好的暗號,只見高寵突然拔出佩刀,左手探出揪住左邊那個大漢,手起刀落,那大漢捂着小腹躺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都給老子把刀斧收起來,高某人有個毛病,看到這麼多刀斧,就忍不住殺人!"嘴角

    冷厲,鋒利的佩刀還滴着嫣紅的血,此時,高寵就是個狂傲的莽夫.

    一刀取人性命,動作快而狠,這就是那個西北軍第一.[,!]猛將高寵.那些刀斧手有的面露懼色,有的挑眉大怒,高寵卻是毫無懼色,臉上還露出幾分興奮之色,"怎麼,不服?很好,都一起上吧,高某好久沒痛痛快快的殺過了."

    高寵是個狂夫.他一旦嗜血,比牛皋都要狂躁,也因爲如此.東方瑾纔要帶着高寵來.頃刻間,已經有幾個刀斧手撲上去,他們哇哇大怒,高寵毫不客氣,擡腿往後一踹,咔嚓一聲,那刀斧手右臂骨折.接着反手刀鋒橫抹,只見一顆頭顱沖天而起.鮮血飈射半空.身形不停,佩刀自下而上,另一個刀斧手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在他身下,已經流了滿地的血.高寵舔舔刀背上的血漬,嘿嘿笑道,"誰還要試試?"

    聲音不大,眼神清冷,微微一掃,那些刀斧手竟渾身一顫,不受控制的往後退去.東方瑾並沒有阻止高寵這麼做,他需要高寵把童貫逼出來.

    談判.首先是一種氣勢,這也是爲什麼童貫要在外邊擺上一羣刀斧手的原因.而且,童貫竟然未出大帳.可見有多傲慢.高寵持刀而立,每走一步,那些刀斧手竟嚇得往後退去,再無一人敢衝上來.帳外這麼大動靜,童貫自然曉得的,無奈之下.他只能走了出來.一看到童貫,東方瑾整整衣袍.而自然的拱手笑道,"東方瑾區區一介草民,還要勞煩童樞密親自出迎,當真過意不去."

    聽東方瑾此言,童貫心中一堵,只能冷笑而對.看到東方瑾身後的持刀大將,童貫多有挾嘆道,"多年未見,高將軍還是那般勇猛不凡."

    "謝童樞密誇讚了,一時手癢,沒有忍住,還望童樞密莫要怪罪!"嘴上這麼說,可看高寵那樣子,渾不似認錯的模樣.童貫也沒指望高寵認錯,要是高昌克沒了血性也就不是高昌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