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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7章決死之戰

    岳飛和楊再興同時皺眉,二人一同放箭,本以爲勢在必得,沒想到這石柯如此了得,竟然同時敲飛兩支箭矢。!楊再興緊咬牙關,手入箭壺,隨後張弓搭箭,第一箭飛出,接着就是第二箭,雙箭連環,直取石柯眉心,石柯大驚失色,可這次箭矢速度更快,他一拍馬背,運氣輕功,縱身躍起,第一支箭躲過,可身形落下時,第二支箭已經飛來,方天畫戟想要去敲,已經是來不及,眉頭皺起,左手一探去撈箭身,石柯的手法並不慢,他攥住了箭身,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箭矢力道極強,竟然帶着那隻左手繼續前進,噗地一聲,箭矢入肉,胸口就是一疼。嘶,幸虧用手握住了,否則憑着這支箭的力道,豈不是要洞穿胸膛了?如此大的力道,可是三石弓?對面漢人好生勇悍,三石弓能連開兩次。

    擡起頭來,石柯目露微笑,想要說些諷刺的話,可目光瞬間呆滯,笑容也僵在了臉上,一支狼牙箭直透眉心,箭頭竟從腦後竄出。強大的力道,帶着石柯整個腦袋往後仰去,撲通一聲,屍體落地,戰馬卻驚慌向前跑去。

    三石弓,連開三次,已是極限,哪怕是灌注了內力,楊再興依舊感覺到整個右臂痠疼無比。爲殺石柯,楊再興付出了很重的代價,至少這條右臂一個月內不能再發猛力了,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爲楊再興知道爲什麼殿下一定要殺石柯。麾下多爲新兵,多有慌亂。如能戰前直接滅遼人一員大將。定能振奮士氣。同時也能打擊遼人士氣。

    “威武....威武....威武.....”

    一聲聲吶喊此起彼伏,有的人臉紅了,有的人聲音嘶啞了,他們興奮,他們高興,因爲這一刻他們知道,遼人並非是不可戰勝的。趙有恭很欣慰,楊邵烈果真忠勇。

    戰場之上士氣此消彼長。同州兵戰意高昂,遼兵的氣勢則是爲之一滯,而劉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拔出長劍,嘶聲吼道,“盾牌在前,巨木三連擊,長槍在後,殺!”

    兩列盾牌兵頂在前頭,中間卻露出半尺空隙。十幾名士兵抱着一根胳膊粗的滾木,滾木前方削尖。朝着縫隙處涌去。同州兵的盾牌和遼兵大有不同,遼兵多以圓盾爲主,講究的是個人防護,更爲簡便,立於進攻。而同州兵盾牌高約七尺,寬兩尺,防護能力強,但非常笨重,那些盾牌兵幾乎沒有攻擊手段。

    夕陽下,幹桑河閃着優美的彩光,在河畔之南,兩股大軍已經碰撞在一起。戰陣中央,步佘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剛剛石柯的死已經震懾人心,現在這些遼兵表現出來的素養更讓人震撼,面對大遼精銳,竟絲毫不亂,尤其是那擋在前頭的盾牌,就像一道低矮的鐵皮牆壁。難道情報有誤,這些人根本不是晉陵王的兵?

    短兵相接,遼兵立刻頭疼了起來,漢人的盾牌太厚太高了,手持彎刀根本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沒有辦法好多遼兵狠勁一上來,直接頂着圓盾往對面漢人盾牌上撞,有的還拿刀硬砍。遼人這股子瘋狂勁,着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前排盾牌稍有鬆動,岳飛持槍怒喝道,“一排長槍兵丟槍,幫盾牌兵頂上。”

    一聲令下,士兵們沒有絲毫遲疑,條件反射似的聽命,最前排長槍兵丟了槍,跑過去幫盾牌兵抗住盾牌,如此才堪堪擋住遼兵的撞擊。此時的劉錡,多有慨嘆,以前還對殿下的訓練之法頗有微詞,可是現在當真是服了,如果換做平常士兵,爲將者讓他們丟了武器去幫盾牌兵頂着,即使聽命,那些士兵也不可能反應如此迅速的。大軍作戰,令行禁止,方能戰無不勝。

    遼兵瘋狂的攻勢受阻,岳飛打馬退後兩步,嘶吼道,“滾木三連擊...撞....撞死這些狗孃養的契丹蠻子.....”

    一根根滾木從盾牌幾寸寬的空隙中探了出去,那些遼兵舉着圓盾去擋,但這滾木被削尖又是十幾個人同時用力,單個遼兵哪裏擋得住,砰地一聲,一個遼兵被撞的向後飛去,有的遼兵直接被滾木撞中,整個前胸坍塌下去,立刻沒了聲息。胳膊粗的滾木不斷撞擊下,遼兵前排盾牌防禦陣型立刻被撞的土崩瓦解,而此時同州一方的盾牌兵則藉機向前推進,將整個遼兵衝鋒陣型頂的向後退去。緊接着又是一次三連擊,連番撞擊下,遼國盾牌兵已經被撞的七零八落,非死即傷,更談何防禦。遼兵盾牌兵陣型消亡後,劉錡持劍向前,大聲喝道,“滾木撤,長槍上,盾牌兵收攏,刺....刺.....”

    盾牌兵依令收攏,盾牌與盾牌之間空隙變小,只容長槍探出,此時根本無需什麼斜刺或者直刺,盾牌之外滿是涌成一團的遼兵,長槍只要刺出必有遼兵傷亡。前有盾牌頂着,後有長槍刺殺,遼兵哇呀呀的亂砍一番,可根本衝不破宋兵的盾牌陣。遼兵沒有了盾牌防護,只能任人宰割,偏偏又衝不破宋兵的盾牌陣,他們覺得那些漢人盾牌兵就像一個個鐵王八。

    “啊....”一個遼兵被刺中大腿,淒厲的哀嚎起來,可剛慘叫出聲,又有一支長槍探出直取胸膛,瞬間被取了性命。此種情景戰場之上不斷

    發生,好多遼兵有心殺敵,卻無可奈何,有的人甚至用身子去賭盾牌上的縫隙,可接着盾牌會讓出更大的空隙,遼兵一旦衝進去,立刻就是刀槍相加,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

    遼兵悍勇無可否認,可遼兵也是人,也會怕,面對慢慢推進,不斷碾壓的宋兵陣勢,終於有人怕了,一個遼兵丟了刀拼命地往後跑。雖然身後還有很多人擋着。就是想跑都不一定能跑。可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活下來,哪還顧得了許多。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恐慌在蔓延,懼意在滋生,在這條古老的幹桑河前,遼人經歷了一次最爲慘痛的經歷。

    遼兵被打的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是因爲遼兵不英勇麼?錯。是因爲遼兵整體陣型被突破的太快了,相反同州兵的陣型卻沒有受到半點破壞。面對前頭鐵盾,再加上不斷刺出的長槍,遼兵就像面對一個鐵刺蝟,重者非死即傷。

    就像兩輛凱迪拉克,一輛裝着厚重的保險槓,一輛什麼都沒撞,兩者相撞,結果可想而知。對於兩方兵馬來說,前排盾牌兵就是保險槓。這一道最堅固的防禦沒了,那整個陣型也就不完整了。

    “逃啊...快逃....”一個小統領扯着嗓子拼命吼着。他不能再讓手下勇士去撞漢人的鐵刺蝟了,那是蠢夫所爲,現在就是要撤,能撤出去就撤多少,再打下去,所有人都得葬送在這裏。

    遼人想跑,又哪是那麼容易的,當劉錡帶領整個陣型推進時,岳飛和楊再興已經各領一千人馬從左右兩翼迂迴包抄過去,遼兵轉身逃跑,岳飛和楊再興領着人馬就勢掩殺,這下可就真的要比誰跑得快了。同州兵每日二十里越野跑是必備科目,再加上之前有休息了許久,以逸待勞之下,哪有跑不過遼人的道理,當然,遼人之中不乏天生的飛毛腿,不過那也是特殊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