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風花醉 >第201章 制服楊太監
    最近楊蓮過得非常不錯,上次交給楊總管一些西域靈芝,捧得楊總管一陣高興。楊總管高興了,不就等於官家高興麼?想來再過兩年,自己就可以入京了。

    哼哼,等自己進了京城,還輪得到李彥和梁師成如此囂張?有時候楊蓮覺得自己很聰明,當別人擠破腦袋想要留在官家身邊時,只有他請命離京,那時許多人都說他傻,可現在呢?離開京城,不意味着失寵,相反到了外邊,你可以做很多事,也能找更多好東西去取悅官家,這種便利那是京城無法相比的。等過兩年,他楊蓮再回京城,那可就不是十年前的情景了,他於官家那可是立了大功的。

    桌上一杯熱茶,楊蓮踮着腳,哼着獨有的西北小調。只是這種美好的氣氛,卻被一個聲音打破了。

    “哈哈,楊監事當真是好興致啊,可是有什麼喜事,不妨說出來,也讓某家聽一聽!”聲音緩慢而粗啞,根本聽不清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楊蓮大驚之下,起身張望一番,剛要張嘴叫人,就看到房梁之上,落下一個身影。那人全身裹在黑袍之中,莫說是臉,就連眼睛都看不到。

    “來人啊...”

    “叫吧,只要楊監事想早點死,儘可把所有人都叫來”黑袍人鎮定自若,餘生冷漠,聽之就如同臘月裏的寒冰,讓人心生懼意。楊蓮心神一滯,果然不敢繼續喊叫了,他凝着眉頭,看了半天方纔冷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找楊某有什麼事?”

    “楊監事爲何站着?來,咱們坐下慢慢說!”黑袍人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漠了。

    楊蓮依舊未動,只是目光陰鷙,嘴角掛着些輕蔑的笑容,“有屁就放,你以爲楊某是那種閒人麼?”

    黑袍人微微低着頭,看他身子顫動,就好像是在笑。此時楊蓮的臉色更爲陰沉,他蹙眉冷笑,突然退後一步,長袖一甩,幾絲寒芒從袖中飛出。楊蓮臉上滿是自信,別人都以爲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哪裏會知道他楊某人也會功夫?這個黑袍人,還敢來威脅他,當真是不知死活。

    讓楊蓮倍感意外的是,黑袍人竟一點都不慌,只見他左手一擡,寬大的繡袍就像灌了風般鼓了起來,隨後對着幾枚銀針輕輕一撥,銀針便釘在了桌面上。

    “呵呵,真不愧是曹大太監的徒弟,同樣的太監,同樣的陰損,不知楊監事將這《葵花寶典》練到什麼程度了?”

    此時楊蓮眉頭深鎖,眼中也露出了幾分懼意,他出其不意的暗器,竟被黑袍人輕鬆化解,當真是出人意料,“你認識曹供奉?”

    “認識曹大太監很難嗎?好了,楊監事現在可以坐下談了麼?”黑袍人聲調變得極爲陰邪,只見他右手一推,楊蓮就感覺到一股力道直撲雙腿,隨後雙腳一疼,便扶着桌子跌坐在了椅子裏。此時楊蓮也明白了,黑袍人如果想取他性命,絕對是易如反掌,楊蓮非常怕死,所以他心中開始有了恐懼,顫抖着手輕聲問道,“你想要什麼?”

    “要什麼?呵呵,這不急,楊監事不妨先聽某家說點東西!”黑袍人將手縮進袖子中,慢慢敘述了起來,看他的樣子,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政和四年,寧化軍監軍楊蓮借職務之便,取庫房新制兵甲五千套賣與遼人。政和五年,監軍楊蓮貪軍糧,借代州商人房樹安之手,全部賣與北面遼人...”

    隨着黑袍人不斷說下去,楊蓮額頭上的冷汗越流越多,到了最後,連後背都已經溼透了。這些事可都是極爲隱祕的事情,爲何這黑袍人會知道,而且還知道的如此詳細。如果這些事情被捅到官家面前,那他楊蓮就是有九條命也也活不了的。官家那人,楊蓮太清楚了,平常的貪污受賄,亦或者倒賣軍械,他都不在意,但跟遼人做買賣那可就不一樣了。對於這種通敵賣國之人,官家絕對容忍不了的,不是因爲官家多麼看重軍隊,而是因爲官家太看重臉面了。

    決不能讓官家知道這些事的,官家如果知道了,就算有族叔護着,他楊蓮也躲不過去的。所以,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黑袍人沒有證據。

    “這都是陷害,楊某對官家忠心耿耿,豈會做那種事情?”

    “嘿嘿”黑袍人一陣譏笑,他揣着手,滿是輕鬆地說道,“哦,楊監事是想要證據吧?對了,聽說楊監事手中有個賬本的,不知道還在不在?還有,那個代州商人房樹安已經很久沒露面了吧,楊監事還能聯繫上他麼?當然,也許楊監事真的是無辜的,某家把這些東西遞到京城,相信官家一定會給楊監事一個公道的。”

    楊蓮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不僅沉下去了,頭頂上還放了一塊厚厚的堅冰。賬本,怎麼就把賬本給忘了?幾乎是本能的楊蓮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幅畫,猶豫一下,他將畫摘下,露出一個小門,打開門,裏邊卻是空空如也。

    賬本不見了,這下楊蓮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雙手打着顫,轉過身來,他竟屈膝跪在了黑袍人腳下。此時的楊蓮,哪還有半點阜民監事的威風,更沒了之前的倔傲。

    “好漢,求你了,只要你幫小的留住這個祕密,讓小的做什麼都行,求你了

    !”

    這就是楊蓮,之前還一副高高在上,鄙視一切的模樣,可當知道生死交予他人之手後,他就變得比狗還卑微。楊蓮如此,楊戩亦如此,如今大宋大多都是這樣的軟骨頭,早就見怪不怪了。

    擡起腳,腳尖一挑楊蓮的下巴,黑袍人癡癡笑道,“會學狗叫麼?某家好久沒聽過狗叫了!”

    四十多歲的楊蓮,就如同還小孩子一樣在地上爬了起來,每爬一步,還會“汪汪”叫兩聲。楊蓮根本不在乎什麼尊嚴,只要能活着,就是把所有的臉面都丟掉也在所不惜的。

    “好了,別叫了,要是把別人引來,某家還得解釋一番!”說話間,房外果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估計平時楊蓮作威作福慣了,來人也沒敢推門進來,而是站在門口小聲問道,“楊監事,剛小的聽屋中有點動靜,請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哪有什麼事?趕緊滾,少在這打擾本監視!”

    來人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暗啐一口,邁步離開。等着沒人了,楊蓮臉上怒容立刻消失,轉而腆着臉笑道,“好漢,你還滿意?”

    “嗯,很滿意,你現在可以坐下了!”

    這次楊蓮很聽話,乖乖地坐在了一旁,黑袍人手中捏着一隻杯子,緩緩說道,“要想活命很簡單,以後阜民鎮鹽和鐵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當然,某家也不會虧待你,每個月都會給你一部分錢,讓你去孝敬京裏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