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元配 >114.執子之手
    魏年最近很不滿。

    尤其是他從上海回來, 阿萱妹除了仗着膽子給他從飯館子裏叫了個瓦塊魚和醬肘子外, 竟然沒有別的表示了遠道歸來的玫瑰花沒有主動撲上來給阿年哥親個嘴兒也沒有甚至阿年哥只是稍微逾界那麼一丁點兒, 竟然被打腫手

    簡直是沒天理

    魏年的臭臉, 真是跟三伏天的臭雞蛋似的。

    雖然在花邊兒廠開張前,阿年哥還用聰明智慧入股, 幫着想了個開手工學校的主意。

    可是, 這絲毫沒有緩解阿年哥的心情

    阿年哥生氣了

    連魏銀都悄悄問二嫂, 是不是跟二哥吵架了。

    陳萱哪裏能認, 陳萱連忙說, “沒吵沒吵,我怎麼會跟阿年哥吵架啊。”一面跟魏銀秦殊商量着怎麼在報紙登廣告的事, 至於辦學校的手續, 秦殊家是教育系統的, 秦殊又同文太太相熟,這事兒沒費什麼事,租好房的時候手續就辦好了。

    陳萱也是有些發愁,簡直嚇死個人, 魏年從上海一回來就要一個被窩兒,把陳萱嚇個半死。

    她也不是不情願,就是覺着,倆人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結果, 魏年那叫一個老大不高興。現下成天臭個臉, 陳萱想着, 得找個時間跟阿年哥談一談。

    陳萱現在也非吳下阿蒙, 她狠狠心,提前在六國飯店定了位子,還租好小汽車,估量着鋪子晚上關門的時間去接魏年。當然,也事先交待魏銀跟家裏說,今晚有事,她跟阿年哥就不回家喫飯了。

    陳萱還換了身新旗袍,外頭裹着剛嫁過來時那一年冬天,魏年帶她去做的呢料大衣,穿上噠噠噠的小皮鞋。魏年見陳萱這麼一身來尋他,連小汽車都租好了,當下沒飛出來,而是故做矜持的問,“什麼事啊,沒見我還忙着的嘛。剛來的皮料,得收拾入庫。”

    陳萱一見要有料子入庫,知道這事要緊,立刻道,“那我就叫司機回去吧,以後再說。”

    魏年馬上將話音一轉,“夥計們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有趙掌櫃瞧着,沒什麼事了。行了,你這特意來等我,咱們出去說吧。”把鋪子的事交待給趙掌櫃,然後,眼神往架子上的大衣一瞟,陳萱取過大衣服侍着魏年給他穿上,還把釦子給他一顆顆繫好。魏年懶洋洋的伸出手臂,“幹嘛去啊”

    陳萱有些羞澀的挽上去,“我請阿年哥喫飯。阿年哥這回來,一直在忙,咱們還沒好好喫頓飯哪。”

    魏年瞥那汽車一眼,“怎麼還租汽車啦”

    “阿年哥你不是喜歡去六國飯店嗎我定了六國飯店的西餐廳,還有你愛喫的紅酒焗乳鴿。”陳萱知道,魏年一向喜歡高檔的地主,喜歡喫那貴死人的菜。陳萱都定好了,她兩隻眼睛認真的看向魏年,“今天我請阿年哥喫飯。”

    非但要請阿年哥喫飯,陳萱還要給阿年可開車門哪。

    魏年雖愛拿捏個臭架子,倒不至於讓女士爲他開車門,魏年仍是上前一步,拉開車門讓陳萱上車,自己纔上去的。心下有些歡喜,就是這樣嘛,他在上海很想念陳萱。倆人在一處久了,他也很喜歡有事沒事的偷親個嘴兒,可魏年跟陳萱,還真不是西式婚姻那樣如膠似漆,他們更像老夫老妻。平常沒覺如何,可這一趟遠差,一個人睡在飯店挺高級的西式大牀上,魏年更是不得勁兒,特想陳萱。想着平時倆人晚上在屋裏,其實也沒幹嘛,就是哪怕頭碰頭的在一起看書,也不覺着悶。

    一個人就不是那麼回子事兒。

    結果,魏年這回家,就是略想親近一二。

    好吧,他那種也不是“略”的問題,完全是想一步到位,結果竟然被陳萱堅決拒絕了

    魏年覺着,自己一腔深情,陳萱根本沒放心裏。

    簡直是傷心傷肝,心都涼半截

    好在,陳萱這麼特意打扮出來約他到六國飯店喫飯,阿年哥有些受傷的涼心,略有些回暖的徵兆。倆人坐在車上,魏年悄聲問陳萱,“是不是知錯了要是知錯了,咱們回家就成了,也不用專到六國飯店喫飯。”還輕輕的捏陳萱的掌心一下。

    陳萱瞅一眼前頭的司機,不說話,回捏魏年的手一記。魏年的掌心光潔柔軟,還有一種男人特有的骨骼的力度。陳萱心裏很喜歡,很喜歡魏年的這雙手,也很喜歡魏年這個人。

    待到了六國飯店,陳萱讓司機在外等,她與魏年就手挽手的進去了。

    陳萱來六國飯店的機會並不多,不過,她是個好學的人,每次來這種高檔地方,陳萱回家後都會細緻的回憶,再過來,無非是照做。陳萱表現還很自然,說了自己預定的位子,由侍者帶二人到了預定的餐桌畔,陳萱點的菜,還令服務生上了葡萄酒。

    菜還沒上,魏年就有些喫不下了,覺着陳萱今天有些反常。

    陳萱脫掉大衣,裏面是一件天藍底水波紋的軟緞旗袍,她端起酒杯,說,“阿年哥,今天我請你喫飯,是有事同你說。”

    倆人碰了一杯,魏年看陳萱一口就把葡萄酒乾了,彷彿要放大招,心驚膽顫的先開口了,“那什麼,萱,我沒生氣,我是逗你哪。”

    陳萱立刻大爲後悔,要是知道魏年沒生氣,就不用定這麼死貴的六國飯店了。陳萱想說的話也變了,正色道,“阿年哥你這樣很不好,我因爲擔心你生氣,這兩天都沒能好好做事。你怎麼這樣啊,就會讓人爲你操心。”

    “我也不是一點兒不生氣。”魏年淺淺的啜一口葡萄酒,“你也想想,你那樣傷人不我在上海,無一日不想你,好容易回來了,你卻待我那般冷淡。要咱倆換個個兒,你心裏能高興”因是在外頭,雖有高大的綠植盆景將一張張餐桌分隔開來,形成一個個獨立的空間,魏年說話依舊壓低了些聲音。

    陳萱說,“你走後,我也很想你。可是你這個人,都只想自己,不想別人。”

    “誰說我不想你了這旗袍,還不錯吧”這是魏年特意從上海給陳萱買回來的。

    陳萱點點頭,“好看,我心裏也很喜歡。”

    魏年趁機問,“那你喜不喜歡阿年哥這個人”

    陳萱斬釘截鐵,“喜歡”

    魏年悄聲湊過去,“那你爲何”還總是不願意啊

    陳萱神色肅穆,“因爲我比阿年哥的喜歡更喜歡,我比你在意我更在意你。”

    不得不說,陳萱近來學問大漲。這話繞的,依魏年的腦筋硬是沒想明白。陳萱卻不肯多說了,侍者恭敬有禮的端上第一道冷盤,陳萱對魏年道,“喫飯。”

    陳萱喫飯喫得一絲不苟,鄭重嚴肅,好幾回魏年想開口問,陳萱卻是說着接着來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