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的諜戰日記 >第152章 跟蹤(求月票)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此刻張義和手下正坐在開封街頭的一處麪館裏。

    一碗熱氣騰騰的炒麪片被端到桌上,上面浮着一層紅油,看起來分外誘人。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挑起一大口,面片是手擀的,勁道有嚼勁,入口即化,讓人回味無窮。

    吃完麪條,他到櫃檯遞出一張大額鈔票,老闆笑着接過,在手上搓了搓,噼裏啪啦打了幾下算盤,將錢收入櫃檯下的抽屜,然後遞過找零:

    “您的錢,請收好。”

    張義卻將錢推了過去,在老闆不解的眼神中道:

    “打聽點事。”

    看着憨厚老實的老闆突然臉色一變,警惕地看了看門口,又上下打量了幾眼張義,冷着臉道:

    “你找錯人了。”

    張義表情不變,又從懷裏拿出一張鈔票遞出去,壓低聲音說道:

    “馬三爺,以前幹過綹子,斷眉,少一根手指,不會認錯的,我可是打聽了很多人才找到這裏的。”

    馬三爺眉頭緊鎖,斷眉跳了又跳,他狠狠啐了一口,罵道:

    “我都金盆洗手幾年了,那個龜兒子把我賣了”

    說着他臉色陰沉下來,手緩緩滑向桌子下面。

    張義輕輕撩起衣襟,露出槍套,冷聲道: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這裏都是我的人,你敢將刀拿出來,下一秒就會被打成篩子。”

    馬三爺瞥了一眼此刻喫着面一個個面色陰鷙的便衣,訕訕一笑,挪了挪手,從桌下拿出一個菸斗,點燃火柴,吧唧吧唧吸了幾口,苦澀一笑,道:

    “長官,一看伱就是喫公門這碗飯的,就別難爲小的了.我真的不做這門生意了。”

    說着他將錢推了過來。

    張義一把按住他粗糙乾燥的大手,笑道:

    “好,我信你一回,你不喫這碗飯了,總知道誰還在喫這碗飯吧?我要消息靈通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各有各的路數,他不信打探不出信息。

    馬三爺皺眉想了想,道:

    “有個春風照相館,老闆叫鄭三.

    此人原來是孫殿英手下的排長,姓孫的跑了之後,上山做過綹子現在明面上開個破照相館,暗中還在從事情報營生。”

    “多謝了。”張義拍了拍他的手,轉身離去。

    馬三爺看着張義等人離開,眉頭蹙了又蹙,然後狠狠一咬牙,對收拾桌碗的婆娘道:

    “快收拾東西,天黑了就走。”

    “去哪?”

    “廢話那麼多,逃命,去哪。”說着起身又是作揖又是賠笑,將幾個客人打發走,立刻掛出打烊的招牌。

    春風照相館。

    一陣“咔嚓”、“咔嚓”快門按動的聲音,張義挑起門簾,就見一個油頭白麪的中年人正給一對情侶拍照。

    “妥了,三日後來拿照片。”

    他一邊招呼情侶,一邊收拾拍照器材,看見張義,熱情道:

    “先生裏面請”

    話說到這裏,看見張義身後幾個壯實的大漢,突然臉色一沉,連忙讓夥計出去,沉聲道:

    “幾位有何貴幹。”

    張義扯過一把椅子大咧咧坐下,似笑非笑:

    “鄭三爺,什麼時候改行了?”

    中年人一愣,笑道:

    “客官,您認錯人了吧?我叫春風,劉春風。”

    張義也笑了:“只要你不叫戴春風就好.”

    “鄭三,在姓孫的手下幹過排長,做過鬍子,現在做包打聽的買賣.”

    說着瞥了一眼對方手中的照相機:

    “德國貨,不便宜啊,這要拍多少張照片才能賺回來?

    你哪裏來的本錢?不會是當年和姓孫的一起在慈溪和乾隆的墓裏面撈到什麼寶貝了吧?”

    鄭三臉色大變,他低着頭一邊收拾器材,一邊緩緩後退靠近櫃檯。

    張義哪會給他機會,直接拔出手槍指着他:

    “別動,我就打聽點事,你要是敢亂動,保不準它就走火了”

    “大爺,你到底是哪條道上的,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罪過罪過。”鄭三小心將照相器材放下,連連作揖,腰彎的像個蝦米。

    “大爺,小人現在是改頭換面,重新做人,您可千萬別砸了我的飯碗,包打聽的活計我早就不幹了.”

    他的話隨着張義從兜裏掏出一沓厚厚的鈔票戛然而止。

    “您這是什麼意思?”

    “在你的情報圈子裏面聽說過日本人嗎?”

    鄭三狐疑地盯了張義幾眼,皺眉道:

    “太君.不,日本人?

    大爺,日本人可兇着呢,他們的消息誰敢打聽.

    我有個老表在東北就因爲吃了一口白麪,一家人都被殺了,他中了三刺刀,腸子都流出來了”

    “你去過東北?”

    “沒有,沒有”

    “那你從哪裏知道表哥的情況的?”

    “這我也是聽說.我在北平學照相技術的時候聽說的。”鄭三訕訕笑着。

    “叫日本人爲太君,你不會是漢奸吧?”張義眉宇間涌現出一絲殺意。

    “撲通”鄭三直接跪倒,磕頭如搗蒜,他顫顫巍巍道:

    “大爺.我說實話,我就是從東北逃出來的

    在那邊那個老百姓不舉着太陽旗說日本人的好話,苟且偷生,都是爲了活着啊.”

    “這麼說你不願意做日本人治下的順民才逃出來了?”

    “那是,咱雖然當過兵,做過土匪,壞事幹絕,但還是有血性的,怎麼能給日本人當狗賣命呢”

    張義不置可否,讓他起來,繼續問道:

    “日本間諜聽說過嘛?或者誰和日本人走的近,或者有人最近突然發家了”

    “這日本間諜?我想想。”鄭三思慮着,偷瞄了一眼張義手上的鈔票,眼底火熱。

    頓了頓,他問道:“大爺,您到底是做什麼的?”

    “警察。”

    “警察?”鄭三唸叨着,突然眼前一亮。

    “有個叫趙有德的,之前也是警察,這人之前和日本慈善堂的浪人勾勾搭搭,不知道怎麼突然就發家了,買了汽車還娶了兩個老婆”

    “後來這個傢伙突然就消失了,有人說他因爲刺探情報被抓了.不過前段時間這傢伙又出現了。”

    所謂的日本慈善堂或者樂善堂,表面上打着銷售藥品的幌子,實際是日本人販、賣、鴉片和刺探情報的場所,用鴉片荼毒中國人,賺的錢款又源源不斷成了日軍的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