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嬪手心裏背後有汗珠冒出來,臉色蒼白中透着幾分猙獰之色,“你告訴我就不怕我反悔”
“說實話還真不怕。”熹嬪笑,“若是皇后這般算計你,你還要給皇后效力,我還能說什麼”
懋嬪笑了,“是,我就算是再沒骨氣,也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兩人對視一眼,相約一笑。
“這事兒裕妃知道嗎”
“還沒跟她說,不過也快了,裕妃幫着貴妃打理宮務,咱們少不得她幫忙。”
“我也這樣想的,裕妃做事老成持重,有她在能更穩妥些。”
兩人商議好後,懋嬪這才離開。
熹嬪靠在軟枕上細細思量,好一會兒輕輕笑了出來,成功失敗就在此一搏了。
貴妃這人容易心軟,這是個好事,可有時候也是壞事。
她既然上了貴妃船,自然是希望利益最大化,希望五阿哥能登上儲君之位。
貴妃既然下不了狠手,她來就是。
反正她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男人,那就還是求自己想要的權勢吧。
總有一樣得讓她對自己的起重活這一回。
至於貴妃娘娘那裏,這些事情先不要說好了,免得貴妃心慈手軟倒是壞了她的大事。
她從來不是好人,這次也不例外。
溫馨可不知道熹嬪的計劃,若是知道了,只怕是要喫驚一回。
因爲夜夢較多的緣故,這幾日的精神不好,不過吃了幾劑柳承顯開的安胎藥,睡眠好了些,晚上再也沒有夢到那些以前的事情。
溫馨精神好了,皇上也跟着鬆口氣,眼看着產期將至,皇上到景仁宮的頻率更高了,幾乎是夜夜宿在景仁宮的。
溫馨瞧着他這樣子難免心疼,有時候處置朝務到半夜還要趕回景仁宮,就免不了勸他在養心殿歇了。
“我這心裏總是不放心,你不用擔心,從養心殿走過來也不遠。”皇上笑着說道。
“我又不是泥捏的。”溫馨呵呵的笑,“吃了幾劑安胎藥已經大好了,你看我臉色都紅潤起來了。”
是好了些,可他還是不放心。
溫馨說了也不管用,到了晚上他還是會來,也就由着他去了。
到是端宜幾個來請安的次數也多了,看着額孃的肚子憂心忡忡,溫馨還要安撫幾個小的,倒是將自己之前的胡思亂想壓了下去。
溫馨素來仔細,現在精神好了起來,就開始查看自己生產時的準備工作。
奶孃跟接生嬤嬤原是不打算看的,畢竟皇上過了眼她信得過他。
心在精神好了,還是想自己看一眼,就讓馮姑姑把人叫了來。
準備的四個奶孃瞧着身段跟起色都不錯,奶水也是足足的,都是生了孩子沒幾個月的婦人。進了宮好喫好喝的養着,倒是把人養的更加的滋潤了,這樣產出來的奶水纔是最好的。
接生的嬤
嬤有兩個是以前溫馨慣用的,另外兩個年紀大了已經不幹了,新來的兩個是內務府補上的。
產房已經準備好了,馮姑姑天天的帶着人打掃一遍,撒灰敲磚驅蟲,收拾得乾乾淨淨。
“年常在這一病就有些不太好,皇后那邊請了太醫去看,說是鬱結於心,若是解不開心結,這病不好除。”
聽着馮姑姑的話,溫馨笑了笑,“原以爲是個女金剛,哪知道是個紙糊的。”
年常在被蘇培盛遣送回去,第二天知道了宮裏的閒言碎語就病倒了。
這人啊脆弱起來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精神上收到了打擊,總比肉體上更嚴重些。
皇后還指着年常在自然不敢大意,請了太醫去看,這些日子藥喝了不少,可是成效不大。
“還病病歪歪的”
“是,皇后娘娘那邊傳話來,說是想邀請柳承顯柳太醫過去看看。不過現在柳太醫只管着娘娘的胎,沒有皇上的旨意是不成的。”馮姑姑道。
原來是把主意打到了柳承顯的頭上,溫馨就道:“那就讓人去看看,不然傳到外頭還要說我多霸道。”
“娘娘就是太好說話,依奴才說不去也罷。”馮姑姑開口說道。
“倒不用置這個氣,沒得給人機會編排我。”溫馨擺擺手,“我也想知道皇后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溫馨半眯着眸子說道。
這些日子她時常如夢精神欠佳,很多事情就沒精力去想。
現在好了些,仔細思量,就覺得皇后這樣的做法不妥當,但是一時間又查不出什麼,讓柳承顯走一趟倒是個好機會。
“娘娘是懷疑皇后娘娘另有所圖”馮姑姑眯起眼睛說道。
“也不好說,得看看才知道。”溫馨擺擺手,“就這麼定了,姑姑去安排就是,跟柳承顯說多仔細看看。”
溫馨幾個孩子都是柳承顯照看的,說起來柳承顯也是景仁宮的人,讓他費些心也沒什麼,柳承顯是個聰明人。
“奴才知道了。”馮姑姑點頭應了。
這邊柳承顯得了貴妃的話,倒是沒有推拒一口答應下來。
馮姑姑就說道:“娘娘的意思也不用柳大人做別的事情,只要去了年常在那邊仔細的爲她診脈就是。”
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
柳承顯頷首,“微臣知道了。”
等馮姑姑一走,柳承顯整理藥箱的手停了下來,看着敞開的藥箱,從裏頭拿出一個極不顯眼的灰色的瓷瓶放在掌心。好一會兒才握緊了手,然後又放了回去。
貴妃夜晚多夢並不尋常,他開的也不僅是安胎藥,只是此事沒有證據,他也不敢輕易上稟。
若是他說出來,皇上讓他指證他拿不出證據來,這罪名就是他的。
總是要萬無一失纔好。
現在貴妃讓他去長春宮給年常在診脈,難道是貴妃自己也察覺了什麼
柳承顯覺得有些可能,畢竟貴妃這樣的聰明人,知道了什麼也不會輕易說出來,不過是借自己的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