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摸着溫馨也是想散散心,四爺覺得也行。
溫馨卻直接搖搖頭,“你不去,我也不去,沒你的地方有什麼意思。”
四爺聞言深深地看了溫馨一眼,就笑了。
這眼神有點深邃,溫馨沒解讀出來深意,但是覺得四爺是高興地。
她只是實話實說。
沒說的是,難道她這個時候走了,是要給年氏趁虛而入的機會嗎
她又不傻。
“等頒金節之前陪你去住幾天。”
“好啊,那說好了。”溫馨就滿意了,就是晚幾天去也沒什麼。
兩人說着話,六阿哥不聲不響的就在四爺懷裏睡着了,聽話真是令人心疼。
四爺記得善哥兒那時候鬧覺,都要鬧很久才睡的。
“平常也這樣”四爺輕輕的把兒子放下。
溫馨就拿過小毯子給他蓋上,低聲說道:“嗯,這孩子太聽話了,不哭不鬧的,見人就笑。”
安頓好孩子,四爺牽着溫馨的手在另一邊坐下,嘆口氣,“難怪你那天發那麼大的火。”
“打從他生下來,頭一回見他那麼鬧,當時瞧着他困得難受無法入眠,我這火氣就真的壓不住了。”溫馨靠着四爺輕聲說道。
微微用力握住了溫馨的手,四爺沒再開口。
他現在明白了。
換成善哥兒,溫馨肯定是不帶眨眼的,但是放到六阿哥身上,就讓人心疼了。
晚膳溫馨沒回去,留在前頭陪着四爺用的。
晚上也沒回後院,留在了前院,六阿哥也留在了前院。
後院裏現在罕見的安靜,四爺一回來,溫側福晉盛寵的架勢就沒弱過,除了第二日去正院走了一趟,前後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就離開了,沒見四爺再去別的地方。
府裏好歹進了個年格格,可也沒聽四爺要見一見。
就跟當初進府的武格格跟汪格格一樣,往府裏一擺,就沒後話了。
此時,桃然居里年氏正在發呆,不過幾日的功夫,整個人就像是脫了水的鮮花,枯萎了不少。
她進府的時候,四爺不在府裏,見不到人她一點也沒覺得難過,反正回府之後總是要見的。
可她就真的想不到,四爺回府這麼多天了,她就真的沒見到人。
原以爲自己進府前額娘跟姐姐的話都是唬人的,哪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只是喜歡四爺,想要見見他,怎麼就這麼難呢
她想去聽竹閣,可是想起端午節那日的事情,她就不太敢過去了。
要去前院求見,二門口就把她攔住了,花了銀子想要人幫着通稟一聲,可是也不成,沒人敢收銀子,也沒人敢遞話。
可她,站在小花園裏,就看到溫側福晉就那麼大搖大擺的穿過那道門,直接往前院去,二門口守着人的攔都不攔一下的。
這一刻,年格格才知道什麼叫做差距。<b r >
什麼叫做妾。
年氏身邊的大丫頭叫做桃華,還有一個叫桃枝,都是年氏進來後給改的名,依着桃然居給起的名。
“格格,該歇了,明兒個要去正院請安呢。”桃華進來撥了撥燈芯勸道。
年氏側頭看着她,“那明兒個能見到主子爺嗎”
桃華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搖搖頭,“主子爺一般不會出現的。”
年氏眼中的神色就黯淡下來,“桃華,我想見見主子爺,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這可真是爲難人了,桃華瞧着自家格格這樣子也有些心疼,就道:“格格彆着急,中秋家宴總能見到的。尋常裏主子爺公務繁忙,不容易見。”
公務繁忙,卻能日日去見溫側福晉。
早就知道溫側福晉盛寵,但是聽說的,跟前眼看到的,到底是不一樣的。
聽說的時候,她還真是個旁觀者,沒多大的感覺。
可現在她是親身經歷的人,感受到那種近在咫尺卻不可見的難受,心裏越發的難過。
“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年氏抓着桃華的手問道,“主子爺都沒見過我,怎麼知道喜不喜歡,一定是溫側福晉說了什麼,才讓主子爺對我有所偏見。可是小花園的事情,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喜歡熱鬧,並無惡意的。”
桃華知道啊,知道自家格格單純,可是別人未必這樣想。
想到這裏,她看着格格說道:“您想想比您早進府的武格格跟汪格格,至今都未侍寢。當年的耿格格跟鈕祜祿格格聽說也並不曾侍寢,溫側福晉的手段太厲害,您不能太着急。”
年氏驚愕的看着桃華,“真有此事”
“是,聽說當初武格格跟汪格格進府,就因爲武格格是主子爺欽點的,溫側福晉都跟主子爺嘔了好長時間的氣呢。膽子可真大,可是主子爺就是寵着溫側福晉,愣是見都沒見兩位格格,一眨眼進府幾年了,就這麼耗着呢。”桃華是早些時候內務府送進府裏的,這次就直接撥到桃然居來當差,對府裏的事情知道一些。
年氏驚呆了,“溫側福晉這麼霸道,怎麼也沒人管管”
“主子爺寵着護着,誰敢管”桃華苦笑一聲,端午節那天都敢跟福晉那樣對着幹。福晉不也是沒把人怎麼着
年氏臉上的血色越來越少,“那我怎麼辦”
她是真心喜歡四爺,不想在這府裏默默無聞的過一輩子。
“格格不要着急,您還有年家,假以時日,主子爺自然會想起來的。”桃華勸說道。
年氏的手緊緊的捏着帕子,輕咬着紅脣,是,她還有家人。
有額娘,有姐姐,有哥哥。
要不要跟家裏問個主意
年氏猶豫起來。
桃華勸着格格歇下了,吹熄了燈,只留了牆角一盞,掀起簾子出去,吩咐小丫頭守着,自己踏着夜色匆匆出了門。
正院裏羅嬤嬤聽了桃華的話,皺着眉頭,道:“你說的很好,再等等吧,等到中秋節,那日讓年格格好好打扮起來。以她的姿容,神態,想必是能進主子爺的眼。眼下不過是被溫側福晉絆着腳,沒見到人才覺得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