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跟沒事人一樣,按時上朝,但明顯整個人都很陰沉,朝堂上的百官也看出來了,本來有的人還想提立後納妃,只好先暫時不提了。
下朝後,
一男一女被太監帶到了勤政殿內,
上官雲看見來人,起身面帶笑容的迎了上去,
“草民參見陛下!”
“民女參見陛下!”
“阿勇,月兒快起來,我早就說過了,來這裏你們不必拘禮。”
三人很多年後,又重新聚在了一起,這次阿勇外出回京,順便把月兒帶了過來,當年是因爲他的一句話,讓上官雲把唐少瑾給趕走了,他心中有愧,因爲人走了後,上官雲明顯整個人都不會笑了。
所以,他想辦法彌補。
此時,任月兒拿出手裏拎着一個食盒放在桌上:“陛下,我做了些喫食,帶過來給您嚐嚐。”
“好,我好多年沒喫到月兒的手藝了。”
上官雲拿出其中一個糕點放到嘴裏,“嗯,不錯,味道比以前還要好,阿勇,你也嚐嚐。”
阿勇也拿了一塊放到嘴裏誇道:
“月兒真是賢妻良母的典範。”
話畢,殿內陷入一片寂靜。
阿勇和任月兒不自在的對視了一眼,片刻後,上官雲開口道:
“你來京城,孩子們怎麼沒跟着來?我看他們都挺可愛的。”
“在靈寶鎮孩子爹看着呢,現在正是調皮搗蛋的年齡,不好管……”
殿內又陷入一片寂靜,
“他……對你好嗎?”許久,上官雲平靜的問道。
“很好,請陛下放心……”
殿內又陷入一片寂靜,
片刻後,任月兒開口道:“陛下,無論何時,民女最大的心願都希望你能開心快樂!”
“嗯。”上官雲知道,雖然他和月兒距離越來越遠,但月兒是真心實意的希望他好的人。
須臾後,任月兒再開口道:
“我恨誰是我的事,陛下愛誰是陛下的事,這兩者不衝突,希望陛下能明白。”
從進殿起,雖然上官雲面帶笑容,但是,她能看得出來,是在強顏歡笑,笑意都不達眼底,
這樣的上官雲,讓任月兒看着心痛!
……
在阿勇和任月兒離開後,太監稟報,驃騎營的唐九豆求見,
上官雲輕輕點了點頭讓人進來。
“微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
“是,陛下。”
唐九豆起身後,把一個信封遞給了旁邊的太監,太監交給了上官雲,
上官雲打開信封,看了看裏面的內容,是一些政見的意見,結合民情,提的非常好,盯着紙上的內容看了好久,纔開口道:
“唐九豆,你這朋友的表弟真是個人才,朕說過,只要他入仕,朕必給他創造最好的條件,讓他大展拳腳。”
這麼多年,即使唐九豆被調到驃騎營當普通士兵,也是每年一封,交給上官雲。
“呃……陛下,微臣朋友的表弟,他……他不善與人交際,只會紙上談兵……”
這大冷的天氣,唐九豆額頭都冒汗了,他不願送這信件,但不送不行,他那位跟他鬧啊,唉……
“啪!”
上官雲拍了下桌子,嚇得唐九豆立馬跪下,
“唐九豆,到現在你還矇騙朕,你這個朋友的表弟是誰,當真以爲朕傻,看不出來嗎?你跟唐少瑾一樣,以爲朕好騙嗎?”
“不是,陛下,微臣沒膽量騙陛下……都是……唉……這人是上官言,陛下處罰微臣吧,微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其實上官雲早就猜出這多年這些信出自何人的手筆,他四哥還是惦記他的,提得很多政見都是利於百姓的良策。
“他倆……都平時都做些什麼?”
“回陛下,無非是兩人出去遊玩一段時日後,回到靈寶鎮,教鎮上的孩子讀書習武……”
“他倆倒是有自在……”
突然間,上官雲下了一道聖旨:
“唐九豆,欺上瞞下,去領五十大板,三天後,到禁衛軍任職副將。”
“微臣謝陛下聖恩!”
唐九豆知道,他們的陛下這是明罰實獎。
十一月底,天氣是陰冷陰冷的,上官雲以去微服私訪爲由,出了皇宮身邊只帶了唐九豆和唐小豆兩人。
騎馬一路向北。
路上,兩人也不敢多問,究竟去哪兒,只能一路隨行保護着。
騎馬跑了二十來天,到了漠北境內,正是正冷的十二月下旬,
上官雲的鼻子被凍得通紅,這要換作二十歲之前的上官雲,這麼折騰,得病倒了,
如今已經二十八歲的他,
無論身體還是身心,都被以前要強很多很多。
終於趕到傍晚之前,來到了那片牧場,一望無際的土地,北風呼呼的吹,
遠遠的看見有些帳篷,
“陛下,前面應該就是了。”
“這是哪兒啊?”
相較於唐九豆的興奮,唐小豆反而蔫蔫的,這麼冷的天,在京城守着火爐多暖和啊。
而上官雲卻很緊張,三年未見朝思暮想的人,他想一見面就衝到那人的懷裏去。
“喂,什麼人在那裏?告訴你們,這裏沒有多餘的帳篷,你們還是換地方借宿吧!前面二十里有個小鎮,去那裏。”
此時,對面突然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陛下,聽這聲音是大豆哥!”
唐九豆興奮的招手,但是誰也看不見是誰,此時又冷,風又大,在對方眼裏,彼此都是個模糊的小身影。
上官雲微微嘆了口氣,吩咐道:
“給他回話吧,是我們。”
“是。”唐九豆一邊興奮的駕馬前行,一邊高喊:
“大豆哥,是我們,是陛下來看你們了!”
等上官雲和唐小豆騎馬到近前時,唐大豆已經招呼好了所有牧場的人,跑過來迎接,齊刷刷的跪下行禮:
“臣等參見陛下!”
“起來吧。”
“大豆哥,原來是你們啊!”
唐小豆先一步跳下馬,興奮的挨個與人碰拳擊掌。
“小豆,你小子……”
“九豆……”
“大豆哥,二豆哥……”
他們本就都在唐家堡一起長大的兄弟,如今三年未見,自然高興。
而上官雲卻一臉落寞,眼神尋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那心心念唸的身影。
還是唐九豆率先注意到,推了推唐大豆,小聲問道:“老大人呢?”
唐大豆這才反應過來:
“哦哦哦……快,快把陛下迎進帳裏,二豆,照顧好陛下,我去找老大。”
“好!”
唐二豆趕緊引路去往帳篷裏走:
“陛下,冷吧,這裏冬天可冷了,您等着,我去生炭火。”
唐九豆看了下這環境問道:
“二豆哥,有熱水嗎?給陛下倒點熱水喝……”
“沒……得現燒……”
他們這些男人在此,平時就喝冷水,生火也是做飯時,平時不生,反正他們身體一個比一個結實。
唐九豆只好跟着唐二豆他們去忙乎,
最後,帳篷裏就剩唐小豆陪着上官雲,可唐小豆一直往外張望,心早就飛了出去。
“你去跟他們聊天吧,不用管我。”
“是。”
唐小豆一個箭步竄了出去,速度快得上官雲還沒來得及眨一下眼,
這麼多年,把這孩子困在他身邊,也確實是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