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實是委屈。
“誰說不是呢,只不過呀,他們的皇帝已經時日不多了,躺在病牀上,國事都是交由太子來處理,所以他們的意思是咱們的嫡公主,嫁過去就是太子妃,要不了多久,老皇帝嚥氣,可就是他們的國母了。”鈺嬪壓低了音量,小聲的說道。
難怪皇上如此爲難,恐怕皇上爲難的是如何和嫡公主的生母,他的愛妃去開口吧。
“先前這生皇子還是公主我心裏都是高興的,現在我倒希望是對皇子,也免得要受母女分離,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遠嫁的苦。”鈺嬪感慨了一句。
生在皇家,皇子還是公主又有什麼分別,受天家的恩,一筆筆都得還的清清楚楚。
“皇子公主都不要緊,要緊的是要討皇上開心。”我淡淡說道。
一路上,鈺嬪都頗有感慨,我也覺得自鈺嬪有孕後,變化甚大,從前她最是心大,現今一點小事都能讓她感慨傷懷良久。
我聽着鈺嬪在耳邊說話,心思不知道了何處。
“柔長使失了協理六宮之權,你父親又剛得了功,這麼好的機會。你可莫要浪費了,我這肚子越來越大,眼瞧着要不了多久便要生了,後宮諸事,皇上還得另擇人選,這鳳印,你可得牢牢接住了。”鈺嬪站在她的寢宮門口,同我說道。
“這是自然,柔長使握不住,說明她沒有這個命。”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鈺嬪。
沒過兩日,司衣司便送來了新衣裳,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都瘦的脫了相,臉上的皮都快包不住骨頭了。
“主子本就清瘦,現在更是瘦的只剩皮。”秋杉站在我身後,拿着梳子給我篦頭,眼裏都是心疼。
我左看右看自己的臉,屬實是瘦過了頭,這幾日得養養肉。
除此之外,臉色發黃,整個人看着都十分的憔悴,看來得讓駱正初給我調理調理。
父親約莫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到皇城了,屆時,皇上大喜,我要把握好機會,在這些時日裏讓自己有所改變。
“去請冉美人過來一趟。”我吩咐道。
秋杉小聲應了一聲,沒一會,冉霜便過來了。
她十分恭敬的同我行禮,兩手交疊站在一旁,我瞧這站姿還是奴婢的站姿,微微蹙起了眉頭。
冉霜懵懂的點點頭,臉上閃過一抹害羞和不自然。
看來這些時間,她還是沒能習慣做主子,我開始有些懷疑,當初推她到皇上面前,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長使的話,臣妾銘記在心,一定不會給長使丟臉。”冉霜看起來有些緊張,額頭上浮着一層細密的汗珠。
畢竟冉霜是從我房中出去的宮女,她的一言一行也和我息息相關。
後宮裏的所有人都知曉,我爲何要捧冉霜,我對她雖不算是給予厚望,總也是花了些心思在裏面,不想她跌份。
“別緊張,本宮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你總不想總在人前擡不起頭。”我語重心長的說道,語氣放緩了不少。
“你和傾美人不同,她得不得寵這位分也都到頭了,你可遠不止在美人這個位分上,同樣是宮女出身的后妃也有不少,雖說是不能和世家大族出身的相比,但你若得寵,這榮華也是少不了的。”
不錯,即便是冉霜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宮女,威脅不到我,這也是爲什麼我肯盡心去培養冉霜,肯花心思在她身上的原因。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情,我斷然是不會做的。
我拉過冉霜的手,查看她手上的傷疤,有駱正初的藥日日用着,痕跡已經淡了許多,只是仔細看還是很明顯。
冉霜宮女出身,手本就粗糙,有了傷疤更是難以入目,難怪皇上沒有再傳召她侍寢。
“秋杉,去請駱太醫來一趟。”我淡淡開口。
正好,因着漣芝臉上的印記,駱正初最近都在專心研習養顏調理上。
我拿出梳妝檯上的牛乳膏,打開盒子,一股濃濃的奶香飄出,膏體也是白白的。
取出一些在手中,我輕輕的抹在冉霜的手上,來回按揉。
冉霜一臉的受寵若驚,“長使,這。”
“保養好你自己的容貌,才能討皇上歡心,這後宮,沒有什麼比皇上的歡心更要緊的。”我不鹹不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