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隊人馬行到大街上,自然是烏壓壓的一片,其實,如果坐轎子的話人會更多,看起來更加威風,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路挺遠的,擡轎子的人太受罪。
走到街上以後,自然是不方便的,既然要高調,那就徹底的高調一次。讓跟隨的護衛分出一千人來,去前面開路。
馬車上,賈珏和黛玉閒聊着。
“珏哥哥,今兒個爲何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我想送天下女子一份大禮。”
因賈珏躺在黛玉的腿上,黛玉擰起他耳朵:“珏哥哥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能在說一遍嗎?”
“啊,疼,舒兒,饒命,放過我吧,我剛剛什麼也沒說。”
又和黛玉玩鬧了一會,拉了黛玉,同她一起坐到榻上,將車窗上的簾子拉開。
黛玉趕忙躲到賈珏身後,抱怨道:“珏哥哥這是做什麼?”
賈珏則笑問她:“舒兒這是怎麼了?那次不是還同我一塊上街去了嗎?怎麼這會就不敢見人了?”
“那哪能一樣,那時候化了妝,不是真的我。”
“舒兒,放心過來,我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舒兒,你瞧瞧這大街上的人,有沒有女人?”
“我不用瞧,上次就見了,肯定是有的。”
“舒兒觀察過她們嗎?你看看她們,有的皮膚黝黑,有的皮膚蠟黃,同樣,還有沒受過苦的。向舒兒這般年紀的女子,舒兒可看到了?”
黛玉探出頭,向外看了幾眼,很快又縮回去:“你瞧,那不就有一個。”
賈珏從懷裏掏出一個面紗,給黛玉戴上,強行把她拉到懷裏:“這樣總行了吧?”感覺到黛玉默認了,這纔有說,“是有一個,舒兒你看看她的衣着打扮。”
黛玉這才仔細去看那女子,一身衣服不知打了多少補丁,頭髮除了用一根布條圈着,在沒有其他裝飾,懷裏抱着一個孩子,手裏還拉着一個,因賈珏的車馬過來,被攔在那裏不許亂動。
“舒兒,你說她若是能夠有一份別的活計,掙些銀兩來補貼家用,她還會這麼苦嗎?我突然想了想,有些事你們應該知道。以前吧,我想着,我做了就做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可現在不一樣了,每做一件事,就會有相應的後果。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有老婆,有孩子,更有一個家,我每做一件事,這事的後果同樣會分擔到我家人身上,所以,我應該問問你,如果老婆們覺得我應該去做,那我就做,如果不應該,那我就不做。”說完,賈珏拿出藏着的告示,遞給黛玉。
黛玉並沒有去看那些告示,而是拉下面紗,主動的吻上賈珏,一吻過後:“生死與共。”
說完後,黛玉推開玻璃窗,將那些告示撒了出去。
除了第二輛馬車外,其他馬車上同樣是這個樣子,這會她們全部明白了,賈珏爲何要讓她們分開坐。
守衛的兵卒一走,衆人開始爭搶起了。自個識字的,自然不需要旁人讀給他聽,不識字的,就湊到別人跟前,嚷嚷着讓他讀出來。
賈珏車馬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圍滿了迎接他的隊伍。
燒完了香,拜完了佛,梅媛想要獨自一人去後山看看,
梅媛走在那石板路上,路還是那條路,山還是那坐山,只不過路上遇到的和尚不一樣了,而上山的心情也不一樣了。
出了廟的後門,遇上的還是那條岔路,她還記得,阿娟總是讓她走右邊,或許當年自己就不該好奇阿娟爲何不讓自己跟着。
這會兒又是一次原則,重來一次,她再也不會去左邊了。
左邊是通往山腰下的松樹林,而右邊則是通往山上的涼亭。
走了一半,梅媛感覺很累,好像自己已經沒力氣爬到山頂了,她記得年輕的那會兒爬的可是很輕鬆的,是不是因爲有他的原因呢?
咬了咬牙,繼續向上爬。
又爬了幾步,她的胳膊被人攙扶住。
“珏兒,不是跟你說了嗎,祖母能……”
扶着她的人見她不說了,自己主動道:“可我還想像從前一樣,扶着你爬上去。”
梅媛轉過頭去,不敢看來人,也沒說不讓他扶着,半晌後,才道:“你老了!”
葉孜良捋了捋鬍子,笑道:“是啊,鬍子都這麼長了!”
梅媛同樣笑了笑,說:“走吧!”
“好。”
二人互相攙扶着,猶如年輕時一般,到了山上的亭子裏,二人已經累的氣喘吁吁。
“這次怎麼不給我遞水了?”
“老了,拿不動了,不過,會有人送來的。”
梅媛聽了這話,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慧極必傷,這……”
葉孜良擺了擺手,笑罵:“那臭小子精着呢,能傷到他的,還沒從孃胎裏生出來。”
賈珏提着食盒,抱着黛玉,揹着蘇妍,高呼:“誰說沒生出來,瞧瞧,他兩都快把我累死了。”
黛玉可不知道這山上還有人,催促賈珏:“快放我下來。”
放下了二人,讓她們走最後一段,突然感慨,要想後宮佳麗三千,沒點本事都不行。
到了山頂,賈珏從食盒拿出碗筷,從腰間解下剛剛掛上去的水葫蘆,給每人倒了一碗。
“祖母,我有美食與酒,您老人家有故事,您看……”
梅媛沒好氣的問:“怎麼,祖母要是不給你說,你就不給祖母喫,不給祖母喝?”
“沒有,我可從來沒有這樣說過,祖母可不能平白無故的無賴好人。”
衆人被這祖孫兩給逗笑了。
“行啊,你既然想聽,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就講給你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