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天生的主角,他只要站在那裏就會吸引路人的注意。
南譯卻不一樣,因爲長期的加班和生活壓力,讓這個一腳已經踏入了中年的男人,看起來憔悴極了。
還有性格。
南譯並不是那種特別熱情的人,或者是會去主動結交朋友的那種人。
但這並不是意味着他不願意去交朋友。
只不過是更加喜歡別人熱情一點,朝着他多走幾步。
而符年就是這樣的人。
三個月的時間和符年的聊天記錄都有幾千條了。
在認識符年的前一年,南譯發了瘋一樣,就想談一場戀愛。
但最後那個相親的人在結束了聊天后,分別的時候對南譯說:“南譯先生,如果在日常生活中,您也是這麼無趣的話.......是無法維持這段感情的。”
也是因爲那句話,讓南譯壓抑住了想要談戀愛的想法。
一次下班,外面下起了大雨,南譯並沒有帶傘,只是祈禱着這場突如而來的暴雨會停止。
車上來往的車輛很多,送傘的人也有很多。
南譯站在辦公樓門口將近兩個小時,就那樣看着形形色色的人進入,離開,看着道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
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好累。
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國家,孤單疲憊。
他想找個人說說話,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無法達成。
符年的出現,帶給了南譯精神上的滿足感。
他再沒有淋着雨去坐地鐵回家了,因爲如果要下雨,符年會提醒他。
如果是十八歲的南譯,他絕對會立刻甩下臉摔門離開,因爲他會覺得符年是在侮辱他。
但三十歲的南譯不會,他直勾勾的看着符年,抓着西裝外套的手心裏都出了汗:“我........”
符年看着南譯,眉目鬆懈了下來,他站起身走到南譯面前,將一個袋子遞給他,裏面是下午滷好的牛肉,他柔聲道:“回去路上小心一點。”
牀伴這種事情本來就需要你情我願,南譯在糾結,那就證明着他並不想要跟符年往那方面發展。
符年可不樂意做勉強這種事,所以他願意給南譯一個體面的結局。
手上的袋子格外燙手,南譯只是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南譯,事情都會過去的。”符年摸了摸他的頭,是在說中午的那件事,“無論你的母親罵了你什麼,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夠了。”
“每個人都有熠熠閃光的優點,你並不像是你母親口中那樣的不堪。”
“如果單把能掙錢這點拿出來說,你已經超過了國內百分之八十的人,這就是你的優點。”
或許是覺得跟南譯的關係在這裏就斷了,符年倒是溫和地勸導了他幾句。
他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在路邊看到流浪的小狗會把它抱到溫暖的地方或是養起來,但卻不會付出任何的感情。
他就是這樣,永遠以清醒的姿態看着每一件事。
拒絕沒有必要的共情行爲。
見南譯還是站在原地,符年也並不催促他離開,而是拿起手機,給小原正樹發了一條:體檢報告。
小原正樹那邊收到符年消息的時候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哼了哼說道:“哥你幹什麼啊,我可是第一次,第一次好嗎!要體檢報告實在是太失禮了吧!”
很好,很有精神。
果然是年輕人。
符年聽完小原正樹發的這段話,挑了下眉。
南譯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疼了,尤其是符年絲毫沒有遮掩讓他也聽到了小原正樹那句話後,更是讓他煩躁。
符年看着南譯,走到了浴室,不多時,裏面便傳來了水聲。
等到他洗完澡出來見南譯還沒走,只得提醒道:“再不走要錯過最後一班地鐵了。”
聽到符年的聲音,南譯看向他,對方剛洗完澡,圍着浴巾,赤裸着上半身,腰部幾塊腹肌很吸睛,人魚線流暢,雙腿又長又直。
比他看的雜誌裏的那些色情男星們還要性感上一百倍。
南譯紅着耳朵,奪門而出。
符年看到南譯離開以後打開手機,給小原正樹發了一串地址。
等了半個小時,符年聽到了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可打開門以後,卻不是小原正樹。
而是南譯。
南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甚至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很困難了,結結巴巴的說:“已經......已經錯過了末班的地鐵.......”
【你把人欺負的要哭了!】
系統這時候還提醒了一句。
符年真挺無奈的,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這樣搞得像是他在逼迫良家婦男一樣,挺沒意思的。
但他還是側身讓南譯進了屋,說道:“那你今天住在次臥吧。”
託南譯的福,符年現在是興致全無。
“符年,我以前沒跟人做過,我只是喜歡男的。”南譯也不知道自己跟符年說這話是這樣。
“喜歡男人和喜歡女人有什麼區別?”符年聽了他這話,低低地笑出了聲,從臥室取出了全新的睡衣,“好好睡一覺吧,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
“這件事就當我從來沒說過。”
符年不準備再跟南譯拉扯下去了,對方的性格有些優柔寡斷,換句話說,南譯就是符年最怕碰到那種“癡情人”。
喜歡自我感動,想要付出卻不敢付出,最後會因爲沉沒成本這樣那樣的事情,越陷越深。
就像是現在。
不能玩到一起去就不要玩,符年認爲這種事壓根不需要糾結,全憑一個隨心。
兩人的觀念不一樣,就算玩到一起,估計以後要處理的事情更多。
久居上位者。
早就知道如何玩弄人心了,但知道是知道,卻不代表符年願意給自己惹麻煩。
尤其是吃了上一輩子虧的時候。
小心謹慎一點,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