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陽河市有頭有臉的人全都被邀請來參加這場宴會。
有錢人的宴會就是如此,一個宴會廳大得離譜,從進門走到最裏面甚至都要走個十分鐘。
水晶燈吊在天花板上,折射出了漂亮的光芒。
長條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名酒和食物。
來往的賓客們全部都穿着禮服,每一個細節都在證明着這場宴會對於唐家的重要性,也證明着唐家二公子在家族裏的地位。
唐家別說在陽河市有名了,放眼到全國,他們家族說第二,那就沒有其他家族敢說第一了。
至於具體是做什麼的,那涵蓋的行業可就廣了。
從生產製造到藥物研究再到什麼房地產生活娛樂。
總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唐家做不到的。
但這一切似乎都與唐辭沒有了關係。
唐辭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晚宴開場,他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領帶,然後看着一旁坐在沙發上的幾人。
那個沙發上坐着他的“爸媽”,大哥和拿着親子鑑定的王雪松,不,應該說是唐雪松了。
唐辭對於這幾人的談話沒有任何興趣。
他只是聽了一點就明白了唐雪松來這裏的目的,認親。
認親就認親吧,唐辭並不認爲這是自己的責任,畢竟抱錯孩子的不是他,但是……..
看着自己臉頰上的巴掌印,唐辭只覺得一陣心酸。
或許是無法宣泄自己心中的難過,或許是爲自己親生兒子在外面漂泊了十八年而感到痛苦。
他的“好母親”將怒火全部宣泄在了自己身上。
在得知真相後,唐辭其實就在想自己這麼尷尬的身份還是不要在唐家待着了,要不還是出去找個廠擰螺絲釘吧。
反正他這個少爺的身份也享受了十八年,把這個虛假的身份還給唐雪松,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唐雪松紅着眼被母親抱在懷裏,突然就將矛頭指向了唐辭:“如果我回來的話…….唐辭哥哥該怎麼辦。”
唐辭聽着唐雪松的話,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時間,但怎麼說,咱們都是在同一天出生的吧。
你有腦子嗎?
而他的父母聽到了唐雪松的話以後,對視一眼,母親深深嘆了口氣拍了拍唐雪松的手背露出了一抹苦笑:“唐辭也是我們養大的,十八年,就算是養只貓貓狗狗都有感情了…….”
後面的話唐辭感覺自己聽不下去了,雖然唐母說的話也沒什麼問題,可唐辭就是怎麼聽,怎麼感覺難受。
“這事跟辭辭有什麼關係啊?”
唐彬不怎麼喜歡跟自己這個沒有什麼感情的新弟弟,他更喜歡唐辭,畢竟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
這話一說出來,唐雪松也不知怎麼地眼睛更紅了,看起來有些可憐,像是隻受傷的小動物,搭配着跟唐母有了五六分相似的臉,一個男人居然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唐辭覺得有點煩了,他將領帶扯了扯,走到桌子旁邊拿起已經涼了的咖啡,喝了口,苦澀的味道在嘴巴里散開。
“準備一下宴會的事情吧。”唐彬想要結束這個話題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到唐辭領帶都被扯得有點亂時,笑着說,“辭辭,把領帶繫好。”
唐雪松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他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着唐父唐母說:“那個……..我晚上還有兼職……..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唐母聽到了這句話以後,眼淚更是一直向外涌,她心疼的抓着唐雪松的手,過了好半天,才突然說了句:“辭辭生日的事情暫時放一下,今天宣佈一下雪松的身份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唐父說的,並沒有什麼徵求的意思。
唐父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幾句話,讓唐辭的生日宴變成了唐雪松正式回唐家並向外宣佈身份的宴會。
決定好了以後,唐母便走到了唐辭的面前,先是輕輕將唐辭抱住,然後說道:“辭辭,雪松他吃了不少苦,半個小時也買不到合適的衣服,你能把備用的西裝給他穿嗎?”
唐辭和唐雪松的身材差不多,唐母這番話壓根沒給唐辭一點下臺階的機會,唐辭只能同意。
唐辭笑了一下,直接把領帶扯了下來,走到了休息室的櫃子旁邊,取出西裝,遞給了唐雪松。
“謝謝唐辭哥。”唐雪松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只是一套西裝。”唐辭笑着說。
他是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無論是一套西裝,還是這個憑空出現的唐雪松,又或是唐父唐母的態度。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光鮮亮麗的外表,可是卻從來都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爲此受過的苦。
在這種所謂的豪門世家裏長大與普通的孩子一點都不一樣。
從小到大被課程填滿的時間,什麼禮儀、鋼琴、語言、甚至連大學的專業都是他討厭的金融行業。
只是因爲他的名字是代表整個家族。
而這樣的生活,唐辭他已經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