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陰差陽錯啊。”
張靈均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摸着眼眶,“現在先不說這些,我這會兒比較好奇或者說不解的是,我當初進入那石室之後的那些遭遇,那些經歷,以及它所帶來的影響…
“我那會兒不受控制的被那殘骸吸引,然後看見那具乾屍忽然活了過來,順着瞳孔強行的鑽進了我的眼睛裏,爬進了腦子裏面消失。
“之後我便失控,打死了那些人,再之後當我感覺到那記憶出現古怪,並出現頭痛,感覺到感知出現變異想要對這些事情進行調查的時候,與此相關的記憶全部消失,好像活了一樣怎麼抓也抓不住,越是追查就越是忘記,最終一切都遺忘,只有殘骸的記憶。
“這些後續的症狀毫無疑問便是與石室內的經歷有關有關。
“以那感知來看,以這會兒的結果來看,這應該便是導致我踏入修行的污染。
“但同時這又不只是那般污染。
“我現在也算是真正踏入了修行的大門,根據我對於修行的理解,對於污染的猜測,具體的過程與其他的那些症狀並不太像是單純的打開先天界限的污染。
“也不是說不像,一般這種因爲某種污染而踏上修行之路,具體的因素可能是五花八門的,什麼都可能出現,如我之前見到一人就是因爲吸食了丹氣。
“但這個無疑是比起單純的純粹的污染要更加複雜。”
張靈均說罷,就見田越醫生那張佈滿蛇鱗的憎惡而又猙獰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些許笑意。
不…不只是這會兒。
張靈均回憶着,好像從剛剛自己說完,他給人的感覺,身上的情緒,便從原本的那種悲觀而又絕望的感覺忽然變得淡然了起來…好像是有了某種底氣。
“你也說了那是一種污染…”
田越醫生道∶“你應該也知道,無論是修行,還是大樛龍蛇,本質上都是生命的進化。
“也可以說是生命的異化。
“不管是異化還是進化,在生命體的本質到達一定程度之後,自然便會開始與冥冥之中的一些東西形成一種特殊的狀態,聯繫起來。
“準確的說,也不是到達一定程度便會聯繫起來,沒有修行的普通人與那存在也是聯繫起來的。
“整個世界本身是一體的,一切衆生都是彼此的一部分。
“嚴謹的說法應該是聯繫的更加緊密,或者說是更加接近真實,或者說擁有着不同的位置。
“就好像宇宙中物質大到一定程度就會形成星球,而星球內部,自然界中物體達到一定地步就會形成屬於自己的獨立生態。
“我們本身就是世界的一部分,只不過是在這內部按照某種規則互相影響變化。
“不管怎麼去理解,是怎麼個說法,具體到現實就是,生命體在蛻變到一定程度之後,本身便會生出很多以科學難以去解釋的不可名狀的古怪變化,具體很難用言語去完全概括,這種變化是未知的,擁有着各種各樣的可能。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等到這個地步,何止是不僵,死也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哪怕是完全失去生命特徵,對於正常生物而言現實中已經死了,對其而言也不算是徹底消亡,就是死了也想活過來。
“死了之後依然會朝着外界,朝着周圍或者朝着靠近的一些生物進行污染,就好像普通生物對於繁衍傳承的本能,普通人受到什麼威脅,遇見什麼危險之後的掙扎,身體激素不正常的分泌刺激身體潛能,自發的幫助生命度過危機。
“本能的想要留下自己生命的印記,將自己生命的信息複製,從而將生命延續下去。
“只是強大的生命力讓這種想要活下去的生存本能顯得不可思議。”
張靈均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也就是說我這是被污染,寄生了,那傢伙藏進了我的腦子裏面,想要通過我借屍還魂,我這是被奪舍了。”
“當然不是…”
田越醫生道∶“這種情況算不算借屍還魂,算不算奪舍,我也不能確定,在我看來就只是將自己的生命信息傳承下去,如同血脈傳承。
“當然會更加的粗暴,被污染者的生命信息會被強行扭曲的朝着污染者靠攏,可能會變了一個人,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奪舍…
“另外我也不知道更高的層次——我所說的這些都僅限於我所瞭解到的生命層次很高的存在的特徵,可能還有着比我瞭解到的存在更加強大的存在,或者說某些比較特殊的個體,有着特殊能力的個體,這個世界太大了,什麼東西都有。
“他們又是怎樣的特徵,能不能借屍還魂我暫時無法想象。”
說着看向張靈均。
“但我能確定你肯定不是遭遇了奪舍,肯定沒有被借屍還魂,你不必擔心,你並不會變的和原本的自己不一樣,不會被那污染影響,從到現在已經這麼久了,依然還沒有出事便能夠看出來。
“這主要是因爲那具殘骸,那個男人的情況比起以上說的那種情況還要更加特殊一些。
“首先他的死是因爲趙家人,是被趙家人打死的,哪怕他因爲修爲高深,因爲生命層次比較高,生命力非常頑強,但是殺他的人更加不同尋常,趙家人可不在乎這些,所以他比起以上所說的那種一般的死亡還要死得更加的透。
“按照正常情況他是應該死透。
“但又因爲他之前那個《永樂大典》儀式,雖然失敗了,但是因爲他本身的修爲境界,因爲本身的強大的生命力又沒有完全的失敗,還殘留有一些影響,這使得趙家人的計算出現了失誤,這讓他整個人沒有完全的死透,因此還保留了一些殘餘的本能的掙扎。
“這也是我的那些算計,那些威懾的基礎。